头,摆弄了一下袖口。这件衣服是任务所得,还单独有个名字,叫做寒星落。她不过是想要穿在身上,就能像是一键换装一样穿戴成功,倒是真的像个游戏。
不,也许本就是游戏。
只是到如今,她也不再是可以围观吐槽的看客,而是深陷其中的戏中人。
地面随着她的步伐一寸寸冻结,阴云在天空中聚拢,无数的妖怪尖啸着被吸进印记,远处的妖怪却源源不绝地寻来。空气中渐渐产生了扭曲,最后咔嚓一下裂开了风穴。
大大小小的风穴连通了人间与冥界,黄泉中的妖怪争先恐后地从风穴中涌出,欢腾地奔向人间。
江雪身上没有恙。
她所有的恙都被吸入了手背上的印记,然而她的灵力透着刻骨的冤戾仇恨,已分不清是人是妖,抑或是黄泉中爬出的恶鬼。
遥远的天际隐隐传来雷鸣,那是天的号角。风穴大开,无数妖怪汇聚,如此天地异变,已经引来了天的注意。
江雪挥手召唤出所有的式神,式神怕污染,然而有着江雪这样巨大的诱惑,根本没有妖怪去碰其他的人。只会一个个地扑向江雪,犹如愚蠢的飞蛾。
“去。”江雪的命令下达给每一个式神,“拦住那些神明,别让他们搅局。”
强制的命令使每一个式神都不能违抗,酒吞童子站在一目连身边,走之前最后望了一眼江雪的眼角。
那仿佛冰刀霜刃一样的目光让她的眉目冰冷肃杀至极,然而她两边眼角却蔓延开了烈烈的红。明艳,灼灼,如果敛了眉目当是一段温柔旖旎,此刻却如同血火。
如同红妆,却是再货真价实不过的妖纹。
冰冷的寒冰高竖,封死了黄毛的所有退路。夜斗和古笼火被搁在冰墙外,在命令的驱使下冲在了最前端。
座敷童子不受控制,茫然地看着这混乱的战场。她身边是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日和,正疑惑地看向黄毛的方向,“这个味道是……雪音?”
黄毛手上的武器微微一颤。
江雪的脚步没有停。
是谁……?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杀掉就可以了,不用管其他。
其实很多事,都不用管那么多。
他该死,那就杀了他。有没有委屈,经历过什么事,有什么样的原委……其实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利益,争夺,厮杀,这才是真实。剥开了一切温柔后,最冰冷,最赤裸的真实。
黄毛手里的雪器不断颤抖,也有可能不叫雪器了,那都无所谓,有多少个名字,是不是野良……有什么意义?
唯一需要确认的,是现在这个存在着的神器,她一定要毁灭就是了。
翻滚着阴云和寒气的上空渐渐落了雪,一片片落在地上,于转瞬之间消融,恍若花朵委地凋零。
江雪伸出手,一枚雪花落在她指尖,停驻在了白皙的肌肤上。发丝落在眼前一缕,江雪才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发已经成霜。
并非司空见惯的伤心白头,倒像是……某种转变。
江雪指尖的雪没有化,如丝如缕的灵力一点点蔓延出去,化在天地间交织的风雪中。
风雪静止了一瞬,新的雪依然在下,然而旧雪却悬停在了空中。
阴阳师也会有觉醒状态吗?
江雪如此闪念,指尖一动,漫天风雪顿时变成了锋利的杀器,挟着浓重的怨恨化成了一张无处可逃的网。这张网并不会缚人,只会切割掉他们碰到的所有敌人。
“不!”螭器在最后的时刻挣脱了江雪之前的冻结,一下挡在了黄毛之前,“杀了父亲,夜斗也会死的。”
雪花一顿。
“夜斗……”江雪看着螭器,脸上露出了再次重生来的第一个笑容。“那么……”
风雪疾转。
洁白的雪转瞬染为猩红,没有声音,快到极致,连声音都甩在了后面。
黄毛的身体被雪花穿透,失去了生机的身体砸落在地面,“砰”地发出一声闷响。
螭器转过头,才意识到那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江雪的笑容还在唇畔,冷到极致,连笑容也是冻着的,却偏有种惊心动魄的味道在。并非是美,却使人牵心。
本就没有神器在手的夜斗一下跪了下去,狼狈地夺过了对面的一次攻击。
江雪见到了,然而毫无所动,“夜斗会死,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江雪在心中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天下间有何人不能死?
有吗?
没有。
本就阴冷的阴阳师神情更加寒冻,她扼住了螭器的喉咙,容色冷漠,连吐出的气也是冰凉,“夜斗也好,你那个父亲也好……一方天地,万千生灵,又有何人不可杀?”
无人不能死。
无人不可杀。
作者有话要说: 糖……暂时没有。
可以着重感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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