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了紧身上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 明明可以给她件新的却选了这件,咸鱼心里多多少少其实还是有些不安定吧。江雪想起在霍格沃茨列车上最开始遭遇摄魂怪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一心觉得是中了什么幻觉,然而事实证明其实是她自己忘记了一些记忆。那么荒川之主呢,那个时候他见到的是什么,想着的又是谁?
他因为觉醒而暴露出来的内心恐惧, 又究竟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芽, 已经成长了多少时日才会长成如今这般根深蒂固遮天蔽日的模样?
手腕被紧握。
江雪一痛, 这次不往后退, 而是往他怀里贴,“疼, 力气放小点。”
“在想什么?”耳边的声音很沉, 带着点质询的味道,大概能吓哭个把小孩子的样子。
“想你。”江雪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尾巴,光溜溜的失去了绒毛的质感, 心里微微失落,“没有毛茸茸的尾巴摸好难过。”
荒川之主打开了她的手,“汝……”
江雪含笑拽住了他的衣领,拉着他坐了下来,“不说你么,听着费力,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汝慢慢会习惯的。”
江雪不知道他说的是尾巴还是言辞,他的说话方式从再见起都换过两三遍了。还有称呼尾巴之类,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可是现在却异常在意。
江雪琢磨着把阵画出来让他乖乖站上去的可能是多少,越想越觉得是零。硬绑起来的可能性还高一点,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若是反抗强烈,她十成可能是下不了手的。像独眼小僧那样的情况,反而是最好处理的。
像咸鱼乃至古笼火那样……根本。
想到那一刀,江雪的脸色沉了下来。
荒川之主却误会了她的反应,“只是一点改变都不肯?”
江雪的脖子被他一把攥紧,血红色的眼睛里杀意闪动。江雪说不出话,被他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行为折腾的够呛。想说话,根本说不出来。干脆闭嘴沉默,以免看起来更加狼狈难堪。
“是否吾即便打断汝的手足,汝也不肯放弃执念?”
江雪痛苦的神情落入他眼中,他的手几番施力又松开,最后将她推到在地上。
“罢了,不过是一尾!”他恼怒着,一脸即将大开杀戒的模样,尾巴一甩,又成了觉醒前的模样。
江雪咳了几声,喘息着让空气回到肺部,心道这才真是磨人到要人命的妖精。舌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流出一点血。她用手背随意抹了,灵力加持在手上,把还沉着脸的荒川之主一把掀翻在地上。
用灵力压得他动弹不得,江雪双腿一跨坐在了他腰上。最初的时候她是个力量远不及荒川之主的阴阳师,一个普攻就能带走的那种,然而到现在早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荒川之主也不意外,冷声道:“终于忍耐不了吾了。”
江雪想叹气,“尾巴你不想变回去可以,不想让我叫咸鱼就叫獭獭也可以,想让我用古语也可以,只是要给我写时间习惯。只是你要听,听我想说什么,还有……”
江雪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听你心里真正想说什么,你究竟在意什么,究竟哪里恐慌,然后告诉我。”
“一直要我猜,猜错了怎么办呢?”
江雪俯下身,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掌心下感受到的心跳是剧烈的,在越发缠绵的吻中渐渐缓慢下来,最后恢复到平常的跳速。
“告诉我。”江雪微微直起身,拇指指腹抚过荒川之主的眼角,“好不好?”
荒川之主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合上了血红的双眼,“我……不想再失去你。与其让你死在不知道谁的手中,死的连一点尸骨都留不下,还不如由我亲手杀死你。”
江雪笑了一声,轻轻的,“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荒川之主沉默。
“我是不知道能复活几次的人。”江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枕着他的手臂侧躺在他身旁,“如果你真的留不住我,就算杀了也留不住,不过你留的住。”
江雪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指圈住了他的尾巴满足地揉捏,“獭獭也不用杀我,只要不理我,我就不能活了。”
“像失宠的宠妃?”
江雪戳了他的胸口一下,“我以为我怎么也是皇后,说吧正宫是谁,荒川?”
她将荒川之主的尾巴抱在怀中,假意叹息起来,“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最多就是和女人争风吃醋,撑死就是跟男人,万万没想到,最后我的争宠对象居然是一条河。”
“吾也不曾想到,吾要与一个念头争人。”
江雪戳了戳他的胸口,“什么念头?”
“善念。”
江雪重新侧了回去,“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别想太多了……还不放心就看着我吧,只是别再把想说的话藏起来了。”
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幸福地窝在荒川之主怀里,江雪打了个哈欠,“想吃小龙虾,我先睡一会儿,獭獭帮忙找店。”
然后果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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