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桁说:“老三,带小妹回房间去。”
三哥将蓁宁拉走。
蓁宁模模糊糊地被拉着往楼上走,在二楼踏空了一个阶梯,差点滚下去,风泽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蓁宁跌坐在房中的沙发上。
风泽坐在她对面,面上有难得一见的坚毅之色。
蓁宁虚弱地笑了笑:“三哥……”
风泽对她说:“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蓁蓁,我不把你当妹妹看。”
蓁宁只答:“你不应该伤害妈妈。”
风泽试着喊了她一声:“蓁蓁……”
蓁宁抬起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意思分明:“三哥是最好的三哥。”
风泽脸上神色一怔,脸色缓缓地暗淡,好一会才说:“不用担心,没事的。”
蓁宁看着他推门出去了。
因为年纪相近的关系,她从小跟三哥的感情最要好,她现在还记得读小学时候隔壁班有个淘气的男生放学后很爱扯她的小辫子欺负她,三哥听说了,特地等在她放学的路上,瞅准作案当场一个箭步冲上来将那个小男生拎起来恐吓了几句,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
后来就是这样陪伴着长大,从到少年,再到青年。
她大学毕业之后并不经常在家,重逢杜柏钦之后更加过得不分天上人间,浑然不知风泽是何时对她暗生情愫。
直到她失恋回家来到去阿联酋的这一段时间里,才恍觉三哥对她的关心有些超乎了兄妹之情。
蓁宁偶尔会注意一下回避,但风泽从小到大同她嬉闹惯了,行事也很有风度,她也怕做得太明显反倒显得有些心有罅隙。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一桩接着一桩的错事。
惹出一大堆麻烦事害父亲费神不说,还害妈妈伤心,害哥哥难过。
她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的吗。
蓁宁捂着嘴巴,心里难过,泪水默默地留下来。
当夜妈妈在厨房里摔盘子,父亲回来之后听说了此事,也没有办法劝住她,只在书房默默地抽烟,三哥在后院跪着,蓁宁被保姆看守着在房间里,家里一团糟。
到凌晨时分,大屋渐渐恢复平静,蓁宁独自下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她推门进去,父亲正坐在他的大宽椅上看资料。
蓁宁缓缓地走进去,蜷缩起身体伏在爸爸的膝盖上。
父亲摸摸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温和地说:“姑娘受委屈了。”
蓁宁闭着眼睛摇摇头,将身体放松地趴在父亲膝头,鼻尖萦绕着的是父亲熟悉的气息,那种皮革混着烟草的浓烈气息,她一直紧绷这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觉得又暖和又心安。
蓁宁从小时候就隐约听到家里的老佣人说,母亲作为墨国贵族家的小姐,从小被订下婚约就是要嫁给风家的继承人,没想到在两人在英国读书时,父亲通过母亲结识了母亲的同学,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却从此爱根深种,甚至不惜和母亲提出了解除婚约,但亲生母亲却并未爱上父亲,并且在读书时认识她的生父,然后毕业后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纵然爱恨纠缠不清,几位年轻人在读书时候倒是做了很多年的朋友。
据说后来父亲暗自伤心许久,是母亲不计前嫌,而后两人还是结婚了。
所以当年父母遇难,才会将她托付给风家的吧。
风父说:“别怪你妈妈,她是因为我要外出,情绪有些失常。”
蓁宁仰着头充满期盼:“爸爸,你要去墨撒兰是不是?”
风仑望着女儿亮晶晶的眼,就是这一双充满奕奕神采的大眼睛,最神似她的生母。
他不禁有一刻失神了。
蓁宁摇着他的手恳求道:“带上我,爸爸,带上我,求求你。”
蓁宁清楚地记得,离开家园的那一天,天空有些晦暗。
家里的工人将父亲的行李箱提出,塞入车子的尾箱。
蓁宁记得自己还背了一个凯蒂猫的背包,风泽神色不明,上前来和她拥抱,脸上并没有笑容。
母亲从屋内走出,细心地替父亲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
父亲温和地说:“别担心。”
母亲喃喃叮嘱:“等你们回来,就该过年了。”
她是一个外籍的女子,做了一个中国的大家庭主母多年,一直勤勤恳恳,抚养小孩,料理家务,尽职尽责,大半生都奉献给了他们。
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一个正在苍老中的普通妇人。
蓁宁忽然觉得愧疚难忍,她上去抱住母亲:“妈妈,等我们回来。”
母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跟着你二哥,他会保护你的。”
蓁宁含着泪水点点头。
父亲说:“走吧。”
司机驾车将他们送往机场。
从的中国西南边陲的小机场出发,在领国换乘直升机,他们在直升飞机上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了墨撒兰传统服装和易于野外徒步的短靴,然后将随行的行李整理了一遍,飞机很快穿过边境线到达图姆上空,从半空中往下看去,整个大地区都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雾,部分村庄偶尔有零星的枪声响起,巡航飞机从天边轰鸣着徘徊而过,苍凉的城际公路在大地上弯弯曲曲地蔓延,一些路段已经被炸毁,地上的积雪混着黑土显得肮脏,路边的房屋倒塌,加油站浓烟未散,商店的招牌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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