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行踪不明,谁都没见过他们的身影。
黄金麟摩拳擦掌,很想捕获几个重要人质,却迟迟未能如愿,不断催促他出手。刘独峰不怎么理他,合目沉思一阵,忽然摇头道:“他们已逃出了城。”
黄金麟一愣,蓦地浮出深深喜色,道:“算他们运气不好,偏要自己撞进死路!嘿,与其落到我们手里,不如神君他老人家亲自动手。”
刘独峰淡淡一笑,应道:“如此也好,但刘某身负朝廷重命,必须亲眼确认戚少商的生死安危。若黄兄没有意见,这里的事结束后,我要前去追踪戚少商,或者助神君一臂之力。”
余无语见公孙大娘赶到,师无愧未死,立马藏的能多深有多深,生怕城破后被苏夜搜出来杀掉。文张等人奄奄一息,毒性已侵入丹田,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毫无差别,并未参与破城一役。黄金麟因此平步青云,一跃成为官军的唯一首领,与刘独峰平起平坐。
古董背叛、九幽神君露面,均未能瞒过刘独峰。黄金麟知道他立场不明,却不敢惹他,很想请他赶紧去追苏夜,拼个两败俱伤。
鲜于仇和冷呼儿均出自九幽门下,各自继承他一项奇术,在官场青云直上。但九幽并无俗人常见的师徒情分,明知徒弟身中剧毒,迟迟找不出解毒方法,也不怎么关心。
他两人尚且如此,其他人还用说吗?黄金麟又想讨好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想起九幽当年种种恐怖传闻,到底没敢主动凑过去。
如今刘独峰主动提议,黄金麟巴不得他这么说,明知他与诸葛交好,不一定帮九幽神君的忙,仍急忙答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刘大人你深受圣上宠信,武功绝顶高明。神君有你做臂助,必然马到成功。”
刘独峰又莫测高深地一笑,目光如电,投向青天寨的方向。
一个人若熟悉连云寨,就知道连云寨与青天寨的亲密关系。戚少商元气渐复,心腹兄弟却越战越少,仍得找个可靠的地方容身。刘独峰没等到苏夜的回音,没有亲眼见过戚少商。但他敢和任何人打赌,只要有任何隐情,有任何希望,苏夜就不可能轻易放过。
他隐有一种莫名感觉,认为这事绝不会拖的太久。少则十余日,多则一个月,他便能等到最终结果,把烫手山芋抛给别人。
刘独峰作此想法时,戚少商与息大娘正翻山越岭,赶往青天寨,越往东走,天就越阴,幸亏雨势并未变大,仍然紧一阵,慢一阵,忽而淅淅沥沥,忽而柔丝拂面。树叶笼着雨水,冰凉湿润,水珠自枝头滴落,坠在他们头发上,犹如给息大娘插了一头晶莹透亮的珍珠。
她面庞白而柔腻,白的有点不自然,显见她心情极为紧张。雨水濡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裙,却无损她的秀美明艳,反而愈增风韵,犹如从水墨中走出的绝代佳人。
戚少商与他并肩而行,脸色也不甚好看。他伤势即将痊愈,断臂伤口也完全收拢,整个人与过去判若两人,面上的坚毅之色则丝毫不减。
变生肘腋之间,祸起萧墙之内,确实使他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明知连累朋友,还得咬着牙逃下去,活下去,否则会对不起更多为他而死的人。譬如现在,他和息大娘飞鸟般投入山林,避开驿道,沿直线奔向青天寨,同时躲避官府眼线。
这将是一段颇为艰苦的旅程,可他已吃了那么多苦,又怎会在意多吃几天?若说他介意,也是因为息大娘和毁诺城。那本是失意女子栖身的桃源,只因他带伤投奔,就落得个城破人亡。
息大娘当然不介意,唐晚词呢?秦晚晴呢?她们面上不说,心底难道对他没有微词?
唐、秦两人和雷卷、沈边儿在一起,应该平安逃出。铁手却和唐肯、穆鸠平等人同行,照顾这些武功较低微的人。这样一来,即使有人落在黄金麟手里,其他人也可设法施救,不致被一网打尽。
他们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急急然如漏网之鱼,眼睁睁看着前方山岗高耸,密林幽深,仍义无反顾地掠上盘山小路。这甚至不是譬喻,而是写实。他们的家都已没了,不知何时能够重建。此时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走,走去青天寨,要皇帝付出他应该付的代价。
两人轻功俱佳,一口气奔上山岗。息大娘微微喘息着,明眸一扫,又望一望天上乌云,云后模糊不清的月影,叹道:“这满天的云,究竟何时可以散开。”
戚少商道:“已经起风了,不用多久便可云散雨霁。”
息大娘正在拭抹发间水珠,发觉雨水连绵不断,只好颓然垂下手,道:“瞧,这里竟是黑风林,乱葬岗。”
月光黯淡,却不是漆黑一片。两人聚功双目,果然看到一个个无主坟头,森立于土丘之上,被黑黢黢的竹林掩映着。两三个坟头前,还立有破破烂烂的石碑,大半倾斜倒地,破损不堪,谁知道多久无人前来祭拜了。
另外一些连碑都没有,坟也不圆,更像随意堆出的土堆,无声地告诉行人过客,这里是孤魂野鬼长眠之地。
他们身后已经十分凄凉,仍没逃过盗墓贼的毒手。他们挖开墓穴,扒走尸体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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