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犹豫不决,一见关七不可思议的武功,当即有些后悔。好像你这种人,绝不肯轻易放过任何利用对象。”
方应看仿佛没听见这几句话,只道:“迷天盟既已不在,他们也不再是迷天圣主。他两人都姓张,一名张铁树,一名张烈心,是同胞兄弟,手上功夫练的出神入化。”
苏夜笑道:“我听过张氏兄弟的名字。他们能被小侯爷看中,自非等闲之辈。”
她伸手整理卷宗,将它们分门别类,一一摆好。这张竹制矮几本来凌乱不堪,被她一理,顿时整齐干净,隐隐透出书卷文雅之气。
方应看耐心看着,尤其关注她手腕、手指的动作。直至她理完,他才诚恳说道:“在下确有一事,要向龙王致歉。”
苏夜淡淡道:“不敢当。”
方应看笑容不变,如同一张粘在脸上的面具,却绝不生硬,只让人觉得十分好卡。他微笑道:“实不相瞒,我虽然知道关七疯了之后,武功比往日更强,却不知道强到了这个地步,几近深不可测。”
他说话之时,苏夜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睛,只觉他双眼一清如水,坦坦荡荡,毫无说假话的迹象,不由暗自佩服。
她与方应看认识数年,仍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除佩服之外,又能怎样反应?
她声音十分平和,仿佛真不在意,应道:“我信你所言是真,因为你若知道,便不会临时后悔。希望那两个姓张的走运,别辛苦笼络一场,到头来反为关七所杀。”
方应看舒了口气,欣然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你吞并了迷天盟,算的上险中求胜,因祸得福。在下的功过,大概可以相抵了。”
苏夜笑道:“小侯爷,你不必如此客气。我行事,不关别人的事,答应了便是答应了,岂有自己武功不济,反而怪罪对手太厉害的道理?”
方应看句句不离迷天盟,提醒她因他之故,才得以在京城扎根。她亦不肯示弱,不断谈及关七何等棘手,同样提醒方应看,如果她拒绝出手,谁知他要等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合适的人?
说到底,无形剑气有目共睹。如果方应看不想背负“暗中陷害队友”的黑锅,就得向她做出解释,给出补偿。
方应看却不着急,赞道:“龙王果真心胸宽大。其实这一战过后,京城大街小巷,已经无人不知你的名头。一月之内,刑部的人必定登门拜访,确认贵帮愿意约束子弟,不和官府作对。”
苏夜不甚在意刑部,笑问道:“他们都说了我什么?”
方应看笑的可爱至极,想都不想,答道:“猜的最多的,自然还是你的真实身份。两天前,我才听说一个叫人啼笑皆非的猜测,说你是小寒山的红袖神尼,与大徒弟苏梦枕里应外合,妄图对抗蔡京、傅宗书的势力。”
狄飞惊猜测龙王年龄不定,男女不定,又推翻江湖上长久以来的认知,认为十二连环坞总管与龙王之间,并无纠缠不清的男女情爱。
他表面温和顺从,实际有种潜移默化的力量。别人听了他说话,不知不觉间,自然相信他说的一切。方应看听完,亦不能免俗,始终无法忘记他的结论。
武林中,成名的女子高手本就不多,武功绝顶的少,武功绝顶又用短刀的更少,遍数过去,竟只有创出红袖刀法的红袖神尼。与她相比,“女刀王”兆兰容就像个刚学用刀的小孩子。
方应看明知夜刀势挟风雨雷电,不似红袖刀凄艳哀伤,却越想越疑惑,越想越逼真,不由当着五湖龙王之面,正大光明地说出口,以此试探他的反应。
然而,现实令他十分失望。苏夜只愣了一刹那,突然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她一边笑,一边说:“容我想想。诸葛先生,方歌吟,懒残大师……哦,米苍穹米公公亦榜上有名,如今又来了个红袖神尼。其实天下所有高人都是我一人所化,不必费心再猜了。”
方应看笑道:“至少我从你口气中,听出了一件事。”
苏夜道:“什么?”
方应看道:“你认识红袖神尼。”
苏夜笑道:“神尼乃是江湖排名前五的高人,练武之人还有不认识她的么?”
方应看笑而不语,半晌方道:“迄今为止,有没有一个猜想接近了你的实际身份?”
苏夜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倒觉得,也许旁人对我的兴趣,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不然以他们的聪明才智,总该有一人猜中正确答案。而且我究竟是谁,与别人何干?”
这座房屋由茅草竹枝搭成,不但清雅,而且清凉,凭窗眺望,便见后花园中繁花如锦。从各大帮派总舵的模样,也可窥见一帮之主的性情爱好。方应看偶尔望见窗外景色,总觉得五湖龙王必定是爱花之人,再想到如花似玉的几位总管,又觉得这个想法未必准确。
他收回目光,直视苏夜,轻轻摇头道:“不,与别人关系很大。如果你摘下面具,露出米公公的脸,那么我至今所做的,便徒惹人笑了。”
苏夜呼吸一滞,听出他自始至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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