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洋拉了她的手一下:为什么不在家吃早饭?
我不想一大清早就吃气,你又不是没听见,如果那种气氛是针对你的,你能咽下饭去吗?
顾海洋看了一眼车站:其实,现在娘已经习惯了你不烧早饭。
算了吧,我还是买了带到单位吃吧,我不想因为一顿早饭大家一天都心情不痛快。
娘以为你是嫌她做的饭不干净才不在家吃的。顾海洋小声嘟哝着,不肯放弃这个把肖晓游说回早饭桌上的可能。
随便她怎么想吧。公交车来了,肖晓便撒来拉着顾海洋的手,抛了个飞吻说:我上车了。
顾海洋怏怏地站在站牌下,看着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远,溜达到马路对面,忽然觉得很累,累得都快要直不起腰了,肖晓做不做早饭已不再是母亲关心的事,她不止一次地问他:你媳妇还没动静?
一开始,他不懂所谓动静指的是什么,就迷糊着问:什么动静?
母亲满眼是笑地做了个抱孩子的姿势。
顾海洋就摇了摇头,夜里,肖晓也经常玩笑说要跟他讨一粒天使种子,他偶尔也会想象有了孩子,家里的气氛肯定会比现在热闹,但静下心来仔细推敲,心就冷了。
若是有了孩子,母亲肯定是宠溺得不成,在抚养孩子方式上,又会固执遵循乡下那一套,而肖晓则定然是会买回一大包育儿书籍,根据指导科学育儿,到那时,家里的热闹,怕不只是添丁后的幸福,还有母亲和肖晓谁都不肯认输的争执。
一想这些,顾海洋脑袋就大了,若是肖晓怀孕了,生下来的既是天使也是一颗炸弹。
《秘密》第十五章2
母亲眼中的微妙变化,肖晓也感觉到了,晚上,看电视时,母亲常用探询的眼神打量她的腰身,看得她渐渐有了不自在,就起身进卧室去看书,母亲的脸冲着电视,但余光却一直跟着她。
在晚饭桌上,若是顾海洋不在,母亲也常会漫不经心似地说些事情,譬如某个电视剧情或是街上的一些趣事,也不多说,说完了,就会看着肖晓,眼睛一眨一眨的,好象期待答案的孩子。
知她是想改善婆媳关系,肖晓就笑着一一做答,可,话题总在她回答完之后就陷入了尴尬的停滞,两人便继续沉默吃饭,顾海洋在家还好,每每这时,他有的是废话把她们的对话串联成一片热闹。
天已经很热了,小区花圃很热闹,粉的红的白的月季花,张着大朵大朵的笑脸,一次,晚饭散步时,肖晓弯着腰趴在白色的月季花上嗅了好一阵花香,第二天下班回家,换鞋时,见玄关上的花瓶里插了好几朵白色的月季花,她迟疑了一下,拿手摸了摸,抬眼,就见母亲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笑。
肖晓就问:娘,这花是从楼下花圃摘的?
母亲腼腆地红了一下脸,笑着说:昨天我见你闻了它好半天,猜你是喜欢,就下去摘了几朵。
肖晓有些感动,也有些汗颜,就小心问:娘,你摘花是没人看见吗?
这一问,母亲似乎就来气了,理直气壮说:怎么没有,有两个小媳妇拿眼剜我呢,花就是给人看的嘛,我又不是从他们家摘的。
肖晓不知怎么说才能让母亲明白小区的花是大家的花,不能随便摘回家来,母亲到厨房帮她择菜,看着她花白的头发,肖晓忽然觉得过分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仔细想了想,即使母亲挑剔她,但是,挑剔的结果却并不是为她自己好,只是,爱子心切,便固执地坚持儿子身边所有的人都如她那般疼爱儿子。
肖晓接过母亲择净的菜,变洗边说:娘,以后别到花圃里摘花了。
母亲抬头望着她:你不喜欢?
我喜欢,可是,那些花是属于整个小区所有人的,我们摘了,会被人说没公德的。
母亲说噢,放下手里的菜,慢慢站起来,问:是不是娘没社会公德?
肖晓一听,连忙说:哪里呀,娘,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喜欢才摘的,你只是不懂这些规矩而已。
母亲叹气说:我还想这花不是庄稼也不是菜,不好吃不好喝的,摘几朵算什么,这城里人规矩就是多。
夜里,肖晓和顾海洋说了花的事,把脸往他胳膊上蹭了蹭说:娘都这么大年纪了,到了青岛还要努力适应城市的生活习惯,也够难为她的了。
顾海洋也道:是啊,我也常问自己,让娘搬来城里生活,看上去我是尽了孝心,可,她又有多少辛苦藏在心里不能说呢,乡下虽苦,但是她熟悉的习惯的,到了青岛,除了你我,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月华安静地钻进窗帘,站在两人身上,顾海洋摸了摸肖晓的脸:其实,你不在家吃早饭娘心里很难过,她以为你是嫌她做饭不卫生,你照顾一下娘的感受,在家吃早饭好不好?
肖晓点了点头:好,但你得保证,娘要是再说风凉话你得帮我挡挡。
没问题,只要你肯吃娘做的早饭。
看你说的,好象我是故意不吃似的,明明是娘用风言风语把我赶出早饭桌的么。
狡辩不是?天下人都知你有洁癖。
天地良心,顾海洋你不讲理。肖晓把枕头压在他脸上,顾海洋扒拉开,捉牢她的手:别闹了,乖乖闭眼睡觉,明天早晨还要夫妻双双起床吃早饭呢。
《秘密》第十五章3(1)
早晨,几只不知名的鸟在窗外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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