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可见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夹层里,隐藏着另一个庞大的时空,那个奇妙而精彩的世界就在人类身旁,近在咫尺,却因为没有牵引、没有钥匙而无法进入,只能远在天边。
“那个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
亚特指向前方,问汎尘。
那是一大片的废墟,一眼望不到尽头,是璃国旧址。
汎尘走上前,木芷凝若是在这,并不奇怪,毕竟这里是她曾经的家园。
曾经风靡一时的璃国,如今是残砖断瓦,废墟埋葬了数不胜数的尸骸,皇宫不再富丽堂皇,土地不再富饶。每一个国家都无法避免战争,要么一败涂地,要么绝处逢生,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弱者被吞噬,强者才能继续生存。
汎尘目光里露出一丝异样,仅仅一闪而过,难以捕捉。汎尘走过,雪白的袍服染上在岁月里静止的尘土,属于这个国家的哀默。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汎尘闻到一丝清香,很淡,淡到不易察觉,他却十分熟悉,因为是他很喜欢的味道。他顺着香气走去,在“璃国皇宫”里找到了木芷凝,她一只脚嵌在乱石堆里,石块的棱角划破了她的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木芷凝闻声抬起头,灰尘与泪水混杂,残留在脸颊上,看上去格外狼狈,又楚楚可怜,不知是因为困于此、疼痛而哭泣,还是因为国破家亡而悲伤。
“哦,我可怜的小公主!你不乖乖待在琉璃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亚特见状不忍直视,迅速地挪到木芷凝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掰开压着她腿的大石块。
木芷凝目不转睛地望着汎尘,目光无辜而委屈,诧异而惊慌,她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我……”
亚特看着木芷凝腿上的血液,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咙痒痒的,他一转身,瞬间移到远处,说道,“这种场合,我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免得做出不该做的事,惹祸上身。”
汎尘走近木芷凝,他不问,也许是出于习惯性的漠视,已经发生的事,又何必纠结它发生的原因,没有事情他解决不了,如果不能,那也不勉强。他蹲下身,温柔地注视她,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灰土和泪水,又俯下身,将她抱起。
木芷凝缩在汎尘怀里,时不时地放眼望去,眼里尽是悲伤和留恋。
吉宝却并不同情木芷凝的遭遇,他认为这是常态,弱肉强食本是天意,要怪就怪璃国不够强大。
汎尘将木芷凝带回琉璃阁,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那,我先撤了,我还有事,你们忙,你们忙……”亚特说着关上门,他可不想让另一个自己忽然冒出来,来个二女争夫,他义正言辞地对自己说道,“这是病!得治!而且非治不可!”
汎尘将木芷凝放在卧榻上,替她垫上真丝靠枕,让她舒服地依靠着。他坐在卧榻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她那只受伤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无微不至地处理她腿上的伤口。他低垂着眸,面无多余的表情,不喜不悲,平静如水,也柔情似水。
常人难以见到这个模样的汎尘。
木芷凝望着如画般的少年,他明明身份高贵,不染尘世,却唯独对她的事上心,此刻为她屈身,悉心照料,她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奴,任何人都可以践踏她,甚至**她,因为她的国家覆灭了,没有军队,没有后台,没人任何支持者。
“啊!”木芷凝疼得叫了一声。
汎尘便放慢了动作,减缓了力道。
木芷凝看着汎尘的一举一动,都是无限的宠爱,她试问道,“你……不问我吗?”
“我这琉璃阁比不上你的残砖亡国吗?”汎尘依然低垂着眉,只专注于清理那伤口,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你是想让我问这个?”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木芷凝清楚,这座琉璃阁是汎尘为她而砌,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复制了璃国的皇宫,唯一的区别,就是所住之人不同,除了她自己。
琉璃阁并不封闭,汎尘不希望它和灭亡的璃国一样死寂,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只是人会分等级,不同等级的人可以进不同等级的地方,如果乱了秩序而误闯,就会出现那位华服男人的下场。
“你若不喜欢这里,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强留你,你想去哪都可以。”汎尘说道,声音平淡,却不失温柔,话语间便可看出,他向来对她宠溺,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于别人,仿佛说重了,她便会融化。
“不是!离开这里并非我本意,我不想的,不想离开你的,我是迫于无奈,我有难以启齿的苦衷,汎尘,我是因为……”木芷凝摇头,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汎尘打断木芷凝的着急,他不介意,他不在乎原因。
木芷凝见汎尘没有生气,便舒了一口气,她了解他,他这样说就是原谅了自己,他总是这样,无条件地原谅她、宠着她,甚至不问任何原因,他只需要她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
木芷凝忽然想起一件事,从腰间取出一封信,递给汎尘。
“几天前,有个人问我认不认识汎尘,我不认识他,便没有和他多说话,只是摇头说不认识汎尘,但他还是把这封信给了我,说如果我认识,就让我帮他转交。他说他送出去几百封信了,一直问路人是否认识汎尘,并说同样的话,如果遇到就帮他转交。我见他挺可怜的,也急着找你,所以我……”
木芷凝曾是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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