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拔一脸严肃,“恶灵从不信人,哪来敌友?”
“那……”
“嘘!”
只剩下汎尘、吉宝、秦泠儿、弗盯辛和恶灵。
秦泠儿紧闭双眼,不敢直视恐怖的恶灵。
吉宝已知汎尘已逃不掉,便坦然面对死亡,对汎尘不离不弃。
恶灵飘到弗盯辛跟前,那张可怖的面孔紧紧贴着弗盯辛的脸庞,问道,“呵呵,是你说要带走他的?”
弗盯辛被迫闻着反胃而恶心的气味,不知该不该回答,但他还不逃跑,留在原地,那想要带走汎尘的决心也是毋庸置疑的,可他还没愚蠢到跟恶灵讨价还价,更不会与恶灵谈交易。
“他是我的猎物,你打算在我嘴边抢食吗?”
“不敢,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人类?哦……人类………哎……”恶灵谈了一口怨念深重的气,“我也曾是人类呢!人类,好怀念的称呼,愚不可及而一无是处的人类……你走吧,今日我是冲着他来的,与你无关,你有多远滚多远,我之后再去找你。”恶灵喜欢收集人类的怨念,幻化成自己邪恶的力量。
弗盯辛不甘心,披荆斩棘地来到这里,汎尘眼看着就要落到他弗盯辛的手心,却半路杀出一个恶灵。弗盯辛极其不情愿地握紧拳头。
弗盯辛可不希望汎尘就这么白白死了。弗盯辛虽然不甘心,却明白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开。
恶灵靠近汎尘,贪婪地吸取他身上仅存的活人气息。
秦泠儿吓得瑟瑟发抖。
吉宝坐直身体,等着汎尘断气后再咬舌自尽。
汎尘想起那日刑场上的夕瑶,那绝望而心灰意冷的眼神,寒冰般刺入他的眼眸,至今都没消散,依然苦寒。
那日的夕瑶与今日的汎尘有何区别?一样不受人待见,一样孤立无助,一样孑然一身,一样要凄惨地死去。
“今日是我活该,就当我是赎罪。”
汎尘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他曾为救爱人而伤她、杀她、诅咒她,后来才知道,他爱的人就是她,这是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啊!没人看得透、解得开的死结,结局注定无果。
恶灵顿了顿,食之无味,汎尘竟然没有任何怨念,这可如何是好?
恶灵幻化成风,拂过汎尘的银白色长发,一缕魅影重新变回一个红衣女子,缠绕在他僵硬的身上。
汎尘睁开眼,看不清女子的脸庞,不知是看者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纱还是女子的身体蒙着一圈飘渺的影子。
女子俯下身,红唇一吹,吹开汎尘染满血迹的衣领,他胸口的血印红艳艳一片,女子侧着头,瞧得仔仔细细。
女子伸手去抚摸,却触碰不到,她是无形的,她笑嘻嘻地问道,“疼吗?”仿佛在讲一个恐怖的笑话。
汎尘冷漠地闭上眼,不愿看她。
女子有些失望,她该如何唤醒他的怨念呢?
“疼,好疼,真的好疼呢,疼到心坎里,一阵一阵,扎得钻心的疼……”女子说着,声音从空灵逐渐变得真实,从奸佞的笑声变到哭泣声。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的伤口,在心脏上啊,哪能不疼呢!加上最毒的诅咒,多么残忍的人啊,怎么下的了手呢?你不知道她会疼吗?你不知道她会心碎吗?她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魅影晃动,女子的身体逐渐变得清晰。
“夕……瑶?”
吉宝率先认出夕瑶的脸。
汎尘闻声睁开眼睛,蓝眸里映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咖啡色短裙的女孩,浑身上下都是伤,血迹斑斑,衣衫不整,到处是被利器割破的口子,胸口插着一根尖锐的木桩,好不狼狈,她脸庞上淌过泪水,那双绝望的眼眸久久地注视着他,看着好令人心痛。
“她说她疼,好疼,真的好疼,心疼……她问你,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绝情的话,为什么不帮她一下,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亲手扼杀她唯一的信念和希望?”恶灵幻化成夕瑶的模样,替她问汎尘,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哀怨无比。
恶灵等着汎尘跪地求饶,等着他像卑微的蝼蚁那样匍匐在她脚下,等着他做迟到的忏悔以祈求一条活路或是全尸。
“告诉她,来带我走。”
汎尘凝望着“夕瑶”,温柔地述说,他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更没有做无用的忏悔。
“夕瑶”一怔,眼里闪着湿润的光泽,随后她笑了,笑出了声,笑出了眼泪。
汎尘也笑了,笑得很平静,笑得很温和。
秦泠儿听到笑声才睁开眼,看到两个遍体鳞伤的人深情对视着,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苦命鸳鸯,也仿佛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秦泠儿突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哭。
“哼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恶灵突然变脸,怒吼一声,“夕瑶”重新化为狰狞的恶灵。
汎尘不语。
吉宝和秦泠儿顿时吓傻。
“你在撒谎,你在诱骗我,是不是?说话!”恶灵悬浮在汎尘上方,粘稠的血液滴在汎尘脸庞上,质问道。
恶灵见汎尘沉默不再言语,十分恼怒。
远处望着这里一举一动的洛奇问道,“恶灵想做什么?”
“觊觎汎尘的力量。”
魁拔道出了很多人的心思,也包括恶灵。
“她为何不直接吸食了他?要如此多此一举,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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