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巫师村落被集体屠杀,唯独剩下一个孕妇,孕妇每日以同伴腐尸为食,苟且偷生,给亚必尔纳家族设下最毒的古老巫术,断子绝孙之术。
巫师里的领袖便是亚必尔纳家族的奴隶,而那孕妇就是领袖的妻子。
为了解除古老的巫术,改变亚必尔纳家族的命运,亚彦妠的父母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也无法彻底解除巫术,仅仅替亚彦妠换回一个双性人的身份。同一具身体有两副身体,两种性格,两个意识,甚至本不该出现的那个男性占了主场位置。
只有巫师自己知道,解除这个巫术的唯一办法是付出一样的代价,就是巫师家族灭绝,巫术才会破除。那名孕妇生下一对龙凤胎,唯一的希望是让他们延续自己的生命,子孙满堂,只要他们人丁兴旺,便是惩罚亚必尔纳家族最好的办法。孕妇死之前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孩子,是哪些人屠杀了巫师村,也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仇人是亚必尔纳家族。弗盯辛却在无意间得到那支笔,强化了他内心的仇恨,他立誓要替自己的家族报仇,毁了这个世界,而母亲的话却成了耳旁风。
弗盯辛恨这个世界的所有强者,但也想利用强者帮助自己完成复仇大业,他盯上了汎尘,却在荒地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与巫师家族的人共葬一片土地。体弱多病的弗琳离开被福盯辛囚禁的别墅以后,没过多久便离世了,所有弗盯辛才是最后一个巫师,直到他死亡,亚必尔纳家族的巫术才自动破除,亚特重新变回亚彦妠,封印在体内的力量也重新回归,并且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亚必尔纳的第二十一代王。
亚彦妠的手臂如水蛇般,缠在汎尘腰间,柔软而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汎尘,那层薄如蝉翼的被单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妩媚的唇凑近他的鼻尖,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奴家愿意退位,只做夫君身后的女人,辅助夫君成大业,统领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霸主。”
汎夫人答应这门婚事,无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汎尘稍微动动身体,金色亮光的十字架便压得更紧。
亚彦妠挑起汎尘一缕银白色的长发,在指尖玩弄,柔声道,“从琉璃阁到西岚殿,再回到闵德府,那时的奴家虽身不由己,不能于众人跟前现身,可奴家的一片真心一直都在夫君身上呢!夫君真是够坏,就不能专心一点?先是那璃国公主木芷凝,再是那人类夕瑶,哦不对,她不是人类,是一个小小的混种吸血鬼。夫君还真是够花心的呢!真让奴家伤透了心。”
汎尘才知道,从一开始,婚事就是一个阴谋。既然连汎尘都不知道,那么夕瑶呢?那丫头此时此刻又会在哪里?
“夫君,你在想谁呢?那木芷凝早在三四年前就死了,夕瑶……她竟然喝了我那么多血,亚特那蠢货!”亚彦妠做回自己以后,才知道真相,那多出来的亚特根本就不是自己哥哥,也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仅仅是被巫术制造出来的怪胎。
汎尘解不开亚彦妠的十字架阵型,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只听见“哄”的一声巨响,天空中倏地飘满灰蒙蒙的尘埃和灰烬。
闵德府顿时躁动起来,守卫和女婢闻声纷纷赶来,众人见到汎尘和亚彦妠皆目瞪口呆,更有不少守卫见到亚彦妠便没出息地流了鼻血。
汎尘把房子给烧了,别说墙壁了,连亚彦妠身上的被单都被烧尽。
“啊~!!”亚彦妠蹲下身,尖叫一声,金色亮光的十字架瞬间暗下。
汎尘寻遍闵德府,最终在距离前厅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发现异样,泥土上有两种脚印,一种强而有力,一种却成不规则状,混乱不堪。
汎尘回头看去,前方不远处就是前厅,举行成婚礼的地方,而另一边就是名苑的方向,夕瑶从名苑到前厅,就会经过这里。如果一开始出现的新娘不是夕瑶,那么夕瑶又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汎尘不敢多想,在心里祈祷,祈祷不会是夕瑶,这挣扎的痕迹不是夕瑶留下的。
汎尘顺着足迹寻找,往树林深处走去。汎尘越往前,心情越沉重,混乱、血迹、甚至还有一片血淋淋的指甲。
汎尘捡起地上的指甲,上面还有浓浓的胭脂味。
汎尘想起白天的场景,夕瑶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胭脂盒,用指甲挑起一抹香粉,高高举起,一本正经地说,“胡说!你才不洗澡,这个吗?闻闻,香吧?”
“不要……夕瑶……不要……”汎尘的心猛地一抽,疯了一般往前跑去,地上的印记不单单是凌乱,简直是触目惊心,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独自一人承受。
汎尘停下脚步,看到前方的情景,整个人都懵了。夕瑶衣衫不整地躺在漆黑的泥土上,月光照得红色嫁衣如血般鲜艳夺目,照得夕瑶的肌肤如雪般苍白,她胸口插着木桩,一手搭在木桩边上,一手垂在泥土上,手臂上的勒痕仿佛要将她的手拧断,一道道嵌着污垢的伤口向汎尘肆意挑衅。
汎尘不知道,他不敢确定,这木桩是不是夕瑶自己插进心脏的。如果是她自己,那一定是对他绝望了,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汎尘的脸颊上划过一行冰冷的泪水,他喃喃地说,“夕瑶,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夕瑶,你该起床了,别睡了,你该去兼职了,你不去兼职,房租怎么办?夕瑶,夕瑶,夕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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