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武道越是这样,怀孕心切的顾美童就越是急。当罗武道表现出不行了的时候,她就一骨碌爬起来,想尽了办法帮他,可是她帮得越是迫切,罗武道的压力越大,就更是不行了。每当他垂头丧气地一头扎在枕头上,顾美童就光着身子,呆呆地看着他,默默地流眼泪,罗武道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就用其他方式满足她。可顾美童要的不是xìng_gāo_cháo,是孩子,所以不管罗武道在满足她生理需要的时候多么地鞠躬尽瘁,她一点也不快乐,更不领情。
但是,罗武道也不是彻底不行了,偶尔也会好一次,但质量却一泻千里。每当这时,她就会心灰意冷地想,完了,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她催罗武道去看医生,罗武道知道,他的病不是生理性的,在心理。顾美童一气之下,自己去了医院,替他询问医生,把他们这些年的夫妻生活状况说了。医生的一席话,让她无比汗颜,才知道罗武道不行了的根本原因,在自己身上。然后,她又顺道做了个妇科检查,检查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她竟然患有卵巢先天性器质病变,也就是说,别的女人的卵巢是生产卵子的,她的卵巢却是个无卵可排的摆设……
从医院出来,她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恨过天恨过地,甚至还恨过父母给了她一具不健全的身体,可恨有什么用呢?就算她把这个世界恨成乌黑一片,她照样生不了孩子做不了母亲。
她思前想后,没有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告诉罗武道,也更没把罗武道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她造成的告诉他。如果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必须有个人承担责任的话,那个人,肯定是她了,承担责任是个累人的活,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她没那么强大,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如装傻,让罗武道扛着去吧。至少这样,她不必小心翼翼地像欠了他似的;那滋味一定是很难受的,她想保住在罗武道面前的优越感,不能让罗武道因此变成了翻身的奴才,镇压了她的傲气。
从那以后,她不再催罗武道去看医生,甚至也不再在黑夜里撩拨他的疲软的身体配合自己完成造人大计了。因为失败经历太多,罗武道几乎也不再碰她,就像一个识趣的人,不再自取其辱。如果父母或是朋友问她怎么还不要孩子,顾美童就会无比高调地说,现在丁克家庭流行着呢,虽然追逐物质的时尚生活他们没这本钱,可追逐精神时尚,是不需要成本的,她喜欢眼下这种日子,不想生个孩子给自己画地为牢。
可是,在这个晚上,罗武道说他的父亲来电话了,顾美童知道十有八九又是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就没吭声,瞥了他一眼,等他下文,然后琢磨用一句话把罗武道堵得哑口无言。
果然,罗武道说:“我爸说咱该要孩子了。”
顾美童慢条斯理地说:“就咱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子,“就我这片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撂荒三百六十五天,你指望我怎么怀孕?你当我是圣母啊,没男人碰就能怀孕?”
罗武道又羞又恼,“就算你三百六十五天撂荒,那五天呢?至少那五天我是耕耘的。”
“得了吧,就你那杆歪把子破枪,偶尔放一枪也是跑偏打歪,还真把自己当神枪手了啊。告诉你爹,我不打算生了,丁克多好,逍遥自在。再说了,就算我生了,你也养不起,我不想生个孩子出来让你当阿猫阿狗地拉扯。”顾美童就躺下了,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多纠缠,虽然她可以装得理直气壮,可内心却是虚的。
“怎么养不起?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孩子怎么养怎么长,我父母家当年穷得连隔夜粮都没有,还不照样把我们哥仨养大了?”罗武道据理力争,“你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虽然顾美童声称不要孩子,可就算她不要,总也有歪打正着怀孕的时候啊,所以,为了避疑,顾美童就弄了一瓶维生素c片,撕掉了标签,当成避孕药糊弄罗武道,说是要坚决把丁克进行到底。
顾美童瞪了他一眼,“就你,举而不坚,种子的质量肯定高不到哪儿去,我可不想生一个有先天缺陷的孩子揪一辈子心,我当然要避孕了。”
罗武道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在黑暗里攥着拳头,都恨不能揍她一顿了,“你能不能别无理搅三分?你是没瞧得起我,压根就不想给我生孩子对不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顾美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拽,“我困了。”
第二章
1
霍小栗想想自己偷拿了户口簿跟顾嘉树登记,对好面子的母亲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就跟顾嘉树商量,一起回家给母亲赔个不是。
顾嘉树也正有此意,两人就抽了个礼拜天,买了些礼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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