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刚刚发生的事是梦吗?她抓了抓头发,走到窗边。
窗外漆黑一片,只屋前不远处一点火光忽明忽灭。习惯性地去摸胸前的十字架,却只摸到自己的锁骨,她惊慌地低下头查看,发现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不见了。
第一个想到的是热拉尔,她对着火光喊:“热拉尔,把十字架还给我。”
火光落到地上,不一会儿门被推开,热拉尔走进来,把他特意从草地上找回来的十字架勾在手指上送到她眼前。
“想要就说句好听的。”热拉尔笑着说。
“你是好人。”白可说。
“就这样?”热拉尔缩回手指。
白可想想又说:“全世界的人都和你有一腿。”
“什么?哈哈……”热拉尔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说,“全世界的人我干得过来么我。呵呵,真有你的。”
他把十字架还给了她。
刚睡了一整天,白可一点困意都没有,热拉尔经历了白天的事,心情有些复杂,本来就是睡眠有问题的人,这下更睡不着。他们弄了些东西吃,随意聊了几句。热拉尔提议带白可看日出。说着,就往山头去了。
离日出还有些时候,他们坐在草地上静静等待。也许是因为睡足了,白可的心情很好,悠然地躺在地上看星星。
“我好像来过这里。”她说。
“来过这里,什么时候?”热拉尔问。
“做梦的时候。还有一路,我们肩并肩坐着,静静地看日落。”
“哦。”
热拉尔敷衍地应了一声。他揪下一根草在手里看了看,脑中回想起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黎祥在电话里说,唐一路失血过多能抢救回来已经是奇迹,现在还在昏迷,醒不醒得了就看他的造化了。
热拉尔很难想象要是唐一路死了,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会怎么样,便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你,会不会是已经死了?”
“不会,他不会死的。”白可说。
“我是说如果,他要是真的死了呢?”
“我不知道。”白可不安地坐起来。初认识唐一路时她还能说要是他死了她就回中国当尼姑,但是现在,她找不到答案。
“白可,有时人生不需要太执着,反而会害了自己。”热拉尔像个兄长一样告诫道,“如果有另外一种可能,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白可问:“你在说什么?”
暗叹一声,热拉尔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要是告诉她真相,怕是又会多一条人命。再想想,白可、唐一路、唐一霆,这三个都是执着得让人头疼的家伙,既然白可和唐一路能够相爱,那么和唐一霆也是有机会的。唐一路现在随时都有见上帝的可能,要是他真死了,说不定对白可来说,唐一霆还算个慰藉。
热拉尔向自己承认,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对白可已经完全没有了敌意,甚至还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说实在的,我真想试试被一个女人这么疯狂地爱着的感觉,”热拉尔说,“你让我体验一下吧,对我说句‘我爱你’,就一句,好不好?喂,不说就算了,干嘛拿种眼神看我。”
他抱怨几句,失望地回过头看天。
浅淡的光从山脚下透出,慢慢变红,直至金黄。充满希望的光辉再度降临在这片草原上,目力所及,都是露珠晶莹的闪亮。
伸了个懒腰,热拉尔用脚尖戳了戳白可的手臂说:“走吧,你该出发了。”
“去哪?”白可问。
“去德州。”
“德州?”惊喜得从地上跳起来,白可问:“你真的放我走?不是开玩笑?”
“不是。”他边走边说。
“也不会耍赖?”白可跟在他身后问。
“谁耍赖了。”
“你明明……”
“好了好了,收拾好你的东西,快上路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屋前。白可兴冲冲地跑进屋子拿了件衣服就出来。
“等等。”热拉尔拖住正往驾驶座爬的白可。
“你又要反悔!”白可瞪着他。
“等一下,就一下。”热拉尔白她一眼,随后从屋子里拿出一些吃的放进车里,又取了些钱硬塞给她。“拿着吧,算我向你赔罪了。”
推辞了几次,见他坚持,她也就收下了。大力地拥抱了他一下,她发动汽车,朝他挥了挥手。
看着蓝色的汽车在视线里逐渐远去,热拉尔脸上的笑容不再。这游戏虽然是他设计,却已经脱离了他的主宰。
命运就像偏离轨道的飞机,看不到终点,又不知道要在哪里着陆。
满心雀跃的人开着她的雷鸟经过来时的路,一架飞机从头顶上飞过,她抬头望天,学贝莉的样子大叫着挥手。
开了一阵,她再度路过了那条橡树小径。这次她的心情一如从枝叶间透进的阳光那样明亮,林子里还有些未散的雾气,绿叶枝条从顶端的枝桠间垂下,好似童话里的仙境。
按热拉尔说的,她经过一座叫圣菲的城市就看到了66号公路的路牌。沿着66号公路直走,开上一整天,就到德州了。打起精神,车里放着快节奏的音乐,她一口气从早晨开到傍晚。当看到红蓝白的州旗在边境的政府建筑上迎风飘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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