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事多。”顾若从他手里拿过毛巾就要给他擦,目光移到他的后背,瘦削的后背微驼着,肩胛骨微微隆起,沿脊椎的骨节向上是细长的脖子,洗过的头发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脖子流了下来,顾若清晰的听见自己胸口一声一声的心跳,沉沉地响。
顾若拿着毛巾擦了上去,“啊——!”安佩和一声惨叫,“疼死了!”
毛巾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微红,顾若愤愤地擦着,“一个男人长这么嫩的皮看着都恶心。”
“恶……心?”安佩和猛地转过身来,昂着头自恋地说,“我这么性感的身材你竟然说恶心!”
顾若不屑地撇嘴,“切……清蒸排骨!不就……”话说到一半顾若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安佩和右胸口肋骨的位置有一道疤痕,不长,也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粉红,但是映衬在安佩和白皙的皮肤上却很扎眼,“这是什么?”
安佩和低头一看,“那个啊,小时侯弄伤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顾若一点印象都没有。
“初三的时候。”安佩和说,“你走了没多久弄伤的。”
“哦……”顾若点头,指着伤口说,“没把肠子撞出来吧?”
“哪有那么恶心啊。”安佩和比画着说,“就是撞到了石头,割了道口子。”他说着套上干净的衣服。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和人打架呢?”顾若拧了一把毛巾说,印象里的安佩和总之把自己弄得干净风光来炫耀自己,打架这样粗活他可不干。
安佩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这个疤是陈锦唐给我的。”
夜里,顾若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安佩和的话,那道疤是陈锦唐给的。
安佩和是自恋爱炫耀的家伙从不打架,而陈锦唐是学校的学习标兵为人谦和,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打架,而且还给安佩和留下这么深的一道疤呢?
顾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识到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在她上五年纪的时候,早已经放学的顾若坐在车里等安佩和,而他一直没出来,某若心急如焚,美少女战士要开了啊!
忍无可忍的顾若冲下车,走到安佩和的学校里,“初二(2)……”顾若看着班牌找到地方的时候,才要进去,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高傲的态度,不屑的语气,除了安佩和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哼,我凭什么重扫啊!”
顾若进去一看就看见安佩和把扫帚丢在地上,微昂着迎着陈锦唐,“你叫我重扫我就重扫?”
“怎么了?”顾若一步向前,安佩和和陈锦唐都看了过来。
“小若妹妹,我们走。”安佩和走到门口就拉顾若,陈锦唐在后面说,“可是你并没有扫好地。”
安佩和扭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扫—好—了!”
陈锦唐指着地上一摊垃圾,“这算什么?”
“陈锦唐,你不要太过分了!”安佩和怒气冲冲地说,顾若扯着他的衣袖,“你没扫地啊?”
“他脑子有病!”安佩和回道,说着对陈锦唐吼,“你不就一二报大队长吗?告去啊!”说着拉着顾若就走出了学校。
扭回头的顾若就看见陈锦唐拿起了地上的扫帚,扫起了垃圾,在那个时候,顾若一直以为安佩和是傲慢的大少爷,而陈锦唐是沉默的好学生。
直到现在,顾若的潜意识里依旧是如此划分的。
像安佩和这样的人,如果说没人和他有争执那就怪了,他这样的人想打他的理由的还少吗?想到这里就豁然开朗了,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若匆匆给安佩和留下了饭菜,据说因为安佩和是因工受伤酒吧老板娘心生怜悯特许他在家养伤,丢下了饭菜顾若就去上班了。
虽然昨天是睡好了,可是顾若今一天看着陈锦唐都心存疑惑,盯着他上瞅下瞅,终于陈锦唐忍不住了,“有事吗?”
“没……没事。”顾若收回了自己赤裸裸的目光,整理手里一张张自己看不懂的表格,“我原来都不知道做帐这些东西这么复杂啊……”
“是很复杂。”陈锦唐说,“帐目的明晰对公司的发展与决策是很重要的,而且……帐目要是出了一点错那可就麻烦了。”
“一点错?”顾若问道。
“恩。”陈锦唐说,“一个大公司的帐目是非常多的,如果某一个环节出了错,就要一本本对帐,做一个彻底的清理没准还清理不出来,所以说做帐的人一定要细心。”
“一个地方有了问题很难发现吗?”顾若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那当然。”陈锦唐说,“就是做了假帐如果没有人拿到确切的证据,说着说不出具体的明细,就是税务所也不定能查出来,只有知道了细节才好找。”
“哈……怎么说到做假帐了啊。”顾若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说,“做假帐犯法的,谁敢啊。”
陈锦唐似乎来了兴致,“怎么不敢啊,一般来说私营企业很少不做假帐的,而作为会计就很为难了,不做吧,老板炒你的鱿鱼,做了吧万一出了事会计也要倒霉的,会计大多不会出卖自己的老板,而除了会计又没有什么人能知道帐目的问题,所以税务的问题想查很难。”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顾若问道,心却因为他那句“想查很难”莫名地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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