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把被遗弃的油纸伞孤独的躺在地上,他快速往那边走去,穿过熙攘的人群,接着是一间间紧挨着的砖瓦房,狭小的巷子,错综复杂,眼角余光瞥见远处闪过的长发,他追了过去。
沈如月只觉得一瞬间天快塌下来,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熟识的街边店里,扔下伞,抱着沈星宇就开始奔跑,沈星宇还以为在跟他玩游戏,举着手开心的摇晃着。
那个时候,她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声,甚至连细雨扑在脸上那种微痒也感觉不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找到他们。
她一直在奔跑,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梭,长发飞扬,眼角余梢都是急切,在穿过小巷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往回望,在交错了几个巷口的地方,遇上他深沉的双眼,她没有停下脚步,加快速度往河边跑去。
抱着沈星宇的她显然不如对方的速度,慌乱已然让她乱了方寸,奔至末路,再也无法往前,河水清冷透明,她站在岸边止住了脚步,风从河面吹过来,长发飞舞,她抱着沈星宇,胸口剧烈起伏着,转头,眼角眉梢都是惧意。
周慕辰就站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微微皱眉,眼睛微敛,漆黑一片,薄削的唇紧珉,风吹起他大衣的一角,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幅画。
似乎是忍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沈如月,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你却还要这样做。”
沈如月站在那里,丝毫不肯动摇,她看着他,眼角有泪光,却又在极力忍耐,最终笑了,“周慕辰,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也像这样抱着他站在这里,他两岁都没开口讲话,我无论怎么叫他几乎都没有反应,后来医生告诉我,他有先天性自闭症,一辈子都无法痊愈,那个时候我抱着他,看着冰冷的河面,心却比河水还冷,那时我想我们都是不被祝福的人,不如就此结束就好。”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可眼里的伤痛却又那么明显,周慕辰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人使劲捏住般难受,他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次,她继续说,“如果那时我朋友没来阻止我,也许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你还有一个苦命的孩子,他那么无辜,就在那天他第一次开口叫了我‘妈妈’,所以我后悔了,我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用尽全力保护他,陪他长大,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活着的所有都因为他,他就是让我重生的所有希望,你不能带他走,周慕辰,你曾经让我死过一次,现在却又想要让我再死一次,你不能这么狠心。”
到最后,却依然带了哭腔,周慕辰想要开口,却发觉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又经历过怎样的变迁,痛,钻心的痛。
他往后退一步,终于开口,“沈如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拿了钱离开我,不是应该活得很好吗,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我又怎会让你死过一次?”
他真的不懂,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可她眼底的伤却又那么明显,这结果让他措手不及。
他看到她唇边冷冷的笑容,“你总是这样,从来只看到自己受到的伤害,你忘了吗?是你让我滚的。”
她细细的看着他,“我也没有骗你妈,只是没有告诉她你已经不要我了,然后拿了她之前承诺过要给我的钱,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你没想到我真的就在这样滚了,不甘心吧?恨我吧?可是周慕辰,你知道那天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找你吗?”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黑亮,可眼神却那么陌生,一瞬间就离他很远很远,“我父亲出外旅行遭遇海难,连尸体都找不回,我在家与章姨苏程闹翻了天,整整几天无法入眠,你却好几天都不来找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都没人理,我在你学校附近的房子里等了你整整两天都等不到你,后来我找到你,你却和别的女人从酒店出来,你让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的家一瞬间没了,我只剩你,你却直接判了我死刑。”
她越说,周慕辰越是觉得冷,他从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他那时爱她,却从不会为谁改变,他人生里从未输过,所以从一开始,他只慢慢等待,步步为营,直等她爱上她,他满以为她已全身心属于她,却听到她与好友的电话,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只听到她说,我才不喜欢他,骄傲自大冷血病,要不是他能教我摄影还有钱,我才不会跟他在一起,断断续续之后,他记得她说了,苏程,他此生最介意的名字,她说,苏程,最好了。
那时年轻骄傲,从未经历过这样失败的事,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坦然明亮的女孩,不动声色的等待,隐隐的付出,却得到这样的结果,那是第一次,他人生里尝到失败的滋味,就连自尊都被人踩在脚下,那样的不甘与屈辱,愤怒已让他失去理智。
那时他刚进入周氏两年,工作压力也同样巨大,在这样的打击下,夜夜流连夜店,彻夜不归,每天从不同的陌生地方醒来,身边是不同女人的脸,清醒过来,心上那裂开的口还是让他痛不欲生。
他从未想过,那时的她会遭遇这些,见到她在酒店门口望着他无声落泪的脸,他只觉得讽刺,明明不爱他,却又来装作受伤的样子。他让她滚,她就真的滚了,简然告诉他,她拿走了她给的钱,然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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