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语犀点点头,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了。
“完全想不到诶,顾彦廷在学校低调安静得不行,大家都以为他家里人是古板的老教授呢!”柏伊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过,他在我们学校的画社里要稍微活跃一些,我跟他是同期进去的成员,只是,他到现在还没单独跟我讲过话。”
顾语犀赞成道:“他性子沉闷是事实,你不必太介意。”
柏伊摇摇头,笑颜开朗,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啊?这样的男生可靠啊,挺有魅力的。”
柏澈在旁边插话,道:“我怎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柏伊一怒,两个人正要拌嘴,只听顾语犀道:“不如,伊伊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把彦廷也叫上。”
花开亦有物语(二)
这座城市最边缘处有一湾湿地,数年前建了一个大型的生态公园,因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从喧嚣大都市里来放松的人们,渐渐地密集了起来。
这里算是小有名气,只是顾彦廷却是第一次来,同云梦迟一起。
说起来,还是她约的他。
顾彦廷本不是外向主动的人,却一连给她打了几次电话,想约她一起去看一些画展、摄影展,但她通常都会说没时间,推脱得很直接。
本已经有些泄气的他,却在今天上午收到她的一条简讯。
“顾彦廷,我想去蒙江公园拍一组图,你要来么?”
于是,现在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云梦迟的时候,她穿着和初见时一样的白色外套,没有戴围巾,纤细的脖子露在外面,梳着中分,长长的黑发直直地垂下来,下巴很尖、嘴唇偏淡、瞳仁乌黑,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薄凉感,让人不好亲近。
这是他第三次见她,不觉得有些紧张,这样冷的天气,手心竟也微微泛湿。
她本是静静地站在公车站旁边,看到他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来,只道:“你来了。”
甚至不称呼他的名字,口气清淡随意,目光也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跟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女孩儿,都不一样,很不一样。而这种感觉,像是一只蚂蚁,微微地啮噬着他的心。
他看着她戴着相机,拿着设备,还背着一个大包,便伸手道:“我帮你拿吧。”
她却径自迈步走在了前面,留下不痛不痒的一句:“没关系,我不是需要拎包的人才叫你来的。”
他的手放空了,有点讪讪地停顿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几步追上去。
她不爱说话,只是走着的时候,总会留意着旁边的风景。
顾彦廷想,这应该是职业病。
她虽然跟他同龄,却已经是名小有成就的摄影师。
彼此之间的静默一直保持在这段朝着公园门口前去的行走中,两个人的脚步声因此而变得格外明显,其中仿佛还契合着他们那带了节拍的轻轻呼吸。
阳光一丝一丝地洒落下来,带着一种透澈的明净感,涤荡着他本有些纷乱的心情。
顾彦廷微微侧头,她清冷美好的侧颜便映入眼帘,像是他笔下曾经画过的女子,纯粹、神秘、遥远。
他终于还是决定打破这份沉默,虽然这沉默是让他舒服的,但他若不先开口,她应该是不会主动与他交谈的。
“你这次是来拍什么的?”
她的睫毛动了动,转过脸来,答道:“水鸟。”
“你喜欢动物?”他接着问。
“这是工作。”她言简意赅地道。
“工作?“他点头表示了解,而后继续道:“是在为杂志拍摄么?”
“是。”她答道。
“那为什么会想到拍水鸟呢?这里挺远的。”他不解。
她淡淡地回过眸子望着前方,道:“只是想看看,在寒冷的冬天里,它们是不是还会守着这里。”
她的话,叫他蓦地一怔,下一秒,心中就涌动起一抹不知名的柔软。
花开亦有物语(三)
两个人终于进了公园,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湖水悠然泛蓝,芦苇漫漫连天远,虽然都已变成枯萎的淡黄色,却仿若秋季的稻麦一样,有着不可言说的美好与生机。
石板路是灰白色的,看上去还算新,棱角也没有怎么被磨掉,只是在这极其湿润的地方,边角之处也不免生了潮湿微苔。
两个人都穿着休闲鞋,踩在上面,半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很。
周围的游人稀稀落落,毕竟在这个萧瑟时节前来游玩的人并不多,南方的冬季难得下雪,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
“你过来一下。”云梦迟忽然偏离了专门设置好的小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彦廷犹疑了一刻,也跟了过去。
她穿过高高的芦苇,朝着一处水泽靠近,芦苇的枝叶在她的衣服上擦过,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
他跟在后面,眉头不由一皱,劝阻道:“那边是不能过去的吧。”
她却对此恍若未闻,只是回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竖着一根手指,低低道:“你的脚步,轻一点。”
他见她这副认真至极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便卡住了。
算了,随她吧,注意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走到临近水边的一处,她终于停下脚步来,缓缓地蹲身下去,举起相机,将身子尽量地往前倾一些,好让芦苇的高杆不至于挡住镜头。
他随着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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