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那天我在电话里听出你情绪不对,就打电话问秦斌,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何砺寒的眼神温柔绵长。
苏忆暖心头一跳,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在电话这头细微的情绪变化被远在世界另一端的他细心地捕捉到,于是他竟翻越了千山万水,在这样一个寂寥的夜晚出现在她的面前。此时的苏忆暖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对他倾诉这些天里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将压抑许久的情感通通发泄出来,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当作回应。
“我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你就这么把我晾在门外?”
苏忆暖回过神来,连忙侧开身子让他进来。刚刚关好门,回身只见何砺寒直径走向了她的卧室,她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新出租屋在这里,又为什么好像对她屋内的布局很熟悉?但她很快就想起何砺寒曾经问过她新屋的地址,而这间新房子的面积也不大,要找到一间卧室也不是件难事。
打消疑虑后,苏忆暖紧跟着何砺寒进了卧室。她有很多疑问,但何砺寒一进屋子便扔开行李箱,一头倒在了她的床上。苏忆暖心中一震,心想他大概是太累了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或许是一下飞机就找到她这里来了?
苏忆暖的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她轻手轻脚地除去何砺寒的鞋袜,然后给他盖好了被子,准备离去。手腕忽然一紧,一个大力将苏忆暖向下拽去,她毫无还击之力地摔在了何砺寒的身上。
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苏忆暖呆住了。她仿佛听见寂静的黑夜里传来她猛烈的心脏跳动声,一时间觉得窘迫无比。如果此时光线再好一点,何砺寒一定能看到她涨红的双颊吧?何砺寒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苏忆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诱惑的味道,让她惊惧得想要逃离,却又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回来了。”良久的沉默之后,何砺寒终于轻轻地开了口。
苏忆暖怔怔地嗯了一声,然后慌忙起身坐直,不敢再去看何砺寒的眼睛。何砺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松开了抓紧苏忆暖的手。看着她匆忙逃离的背影,他的眼中染上了一层落寞,随即他闭上了双眼,掩去心底的情绪。
今夜,何人难以入眠?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苏忆暖见何砺寒带着她越走越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电视中杀人抛尸的画面。何砺寒发现她放慢了脚步,于是回头看着她道:“快跟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苏忆暖一边加快脚步跟上何砺寒,一边穷追不舍地问到。
“到了。”
何砺寒说着停下了脚步,苏忆暖一愣,立马也刹住了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屋顶上的瓦片也掉了几块,只怕下雨的时候这里不好住人吧?苏忆暖正想着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屋子里,破旧的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然而她并没有看到开门的人,只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隐没在阴暗中。
何砺寒走向了敞开的门,苏忆暖便也跟了上去。这是一间光线不怎么好的小屋,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使本就不大的房间看起来更加拥挤。一个约摸四十岁的男人嘴里刁着烟坐在烂了几个大洞的布沙发上,在还有些凉意的天气穿着件白色的干衫,露出结实的肌肉。
“这是老郭。”何砺寒向苏忆暖介绍到,“别被他的家给骗了,他其实很有钱。”
何砺寒说着自行坐到了堆在地上的一个纸箱子上。苏忆暖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一张凳子可以坐,难怪何砺寒要坐在纸箱子上。可是她要坐哪里呢?
“来,小苏,这个是给你留着的。”
老郭从床底下摸出家里唯一的一张小板凳向苏忆暖递了过去。苏忆暖双手接过小板凳,道谢之余又有些意外。
老郭笑着解释到:“我早就知道你了,砺寒曾经让我查过你。”
苏忆暖闻言一惊,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何砺寒,但他却一副淡然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到:“在把一个陌生人从国外拉回来成为我的私人助理前,我总要弄清她的底细。”
苏忆暖怔了怔,问到:“老郭是?”
“私家侦探。”何砺寒回答到。
苏忆暖心头一慌,这个老郭究竟查到了她多少东西?其中包不包括她和顾明成的关系?何砺寒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苏忆暖小心翼翼地问到。
“对不起,出于我的职业操守,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问我的当事人。”老郭将皮球踢给了何砺寒。
“一些基本情况。”
何砺寒的回答很简短,然苏忆暖却不好再追问下去。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了解到了一些简单的情况,她再追问下去,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了,把你查到的事都告诉我吧。”何砺寒忽然对老郭说到。
老郭掸了掸烟灰,开口到:“他一直有炒股的习惯,前不久亏了一大笔钱,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姥姥又被查出了脑瘤。他父母死的早,一直是由他奶奶带大的,两个人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老郭吸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到:“前不久,有人替他还清了股市亏损的钱,还为他奶奶安排了手术。证据和资料,全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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