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是典型的江南书香门第,所以母亲也算是半个南方人。她小时候过年还会陪母亲一起回去看望外公,后来母亲的官越做越大,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反而许多年没去看过外公了。
她欣然答应下来,只是不解母亲为何这么突然要她过去。
李婶收拾完就进去做晚饭了,母亲换了衣服下来,握住她的手说:“子鸣现在就在浙江省嘉兴市下面一个小县城,离你外公家不远。去之前记得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叫他陪你一道去看外公。”
“妈,他是去办正事的……”雷允晴不愿,自乔佩流产后,她还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你别给我找借口,还能抽不出一点时间?子鸣这趟出去,还不知要在外头待多久,这世上诱惑多的是,自己的老公不看紧点,还想叫别人插空子?听妈妈的话,夫妻俩哪有不闹别扭的,何况有你外公镇着,你吃不了亏。”
雷允晴没法反驳,上楼前母亲还特意提醒她:“记住,给子鸣打个电话,叫他去接你。”
她无奈的应着,进了房,将自己抛到床上,举起手机看了半晌,仍是不知如何开口。陆子鸣走之前的态度太不明确,她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现在忽然开口让他陪自己去看外公,也太尴尬了吧?
辗转半晌,咬咬牙打开键盘,才按了三个数字下去,又烦躁的锁了手机。一整晚,竟然就抱着手机睡着了。
次日出发的时候,母亲还在喋喋叮嘱她与陆子鸣的事,她一面敷衍着,一面自有打算。
下了飞机后又转汽车,一路上醒醒睡睡,到站的时候,眼睛都睡得浮肿了,两条腿又麻又软,她提着皮箱,在路边站了一会,呼吸着南方湿润微软的空气,然后打车去外公家里。
外公家坐落在沿海的小镇上,春夏常有台风侵袭,外公的腿早年受过伤,一遇上阴雨天气就痒痛难耐,这个季节雨水多,尤其遭罪。
她下车的时候,是阿婆在门口接她。她外婆很早就去世了,这个阿婆相当于外公的续弦,只是没有正名。秦书兰跟她关系不太好,但是雷允晴很喜欢她,因为她总是笑眯眯的,最擅长做孩子喜欢吃的小点心。
外公家的房子是老式的江南民宅,分前庭、中庭和后口庭三进,又大又深,内院基本不见阳光,中庭里照旧例搁了祖宗的牌位,每到晚上,穿堂的风吹来,总是阴森森的,偏偏门槛特别高,小时候她腿短,半夜上厕所也会绊倒,于是总要把母亲摇醒陪她一块儿。
阿婆给她切好水果就上厨房忙活了,她好奇心起,靠在门上看阿婆蒸糕捏团子。
老人家的手一个冬天,冻得生出了许多冻疮,至今还留有疤痕,她问:“怎么不请个人来帮帮忙?”
阿婆笑着说:“你外公吃惯了我做的菜,换了人不方便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啊。”
“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悟,笑着说,“外公有了你真幸福。”
阿婆舀了勺枣泥递到她嘴边:“小时候老缠着我要点心的,现在小丫头也长大了,要嫁人了,将来你会比阿婆更幸福。”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岔开话题说:“阿婆你做这么多点心干吗?我和外公加起来都吃不完。”
阿婆神秘一笑:“不是还有客人没到嘛,你急什么。”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有人要来吗?”
五十五 渐行渐近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有人要来吗?”
阿婆说:“你外公正在书房和他聊天呢,说要考验考验他这个外孙女婿,都这会功夫了,要不你去看看,叫他们下来吃饭吧。”
外孙女婿?
等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阿婆已经笑眯眯看着她身后:“正说着呢,就来了。”
她惊讶的回过头去,陆子鸣掀起厨房的链子,走了进来。
她无法抑止内心的澎湃,怔愣了半晌,才傻傻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了,先去见了你外公。”他的神色自如,先跟阿婆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她。
雷允晴心里杂乱,也顾不得是在阿婆面前,就将他拉到一边,悄悄问:“我妈叫你来的?”
陆子鸣看了眼远处正朝他们张望的阿婆,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要不是秦阿姨给我打电话,你还不打算带我来见外公,想叫我做不孝外孙女婿?”
她这些天心烦意乱,休息得不好,也没胃口,脸上明显瘦了一圈,他一把捏下去,随即感慨:“瘦了。”
雷允晴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就算是在阿婆面前做戏,也不必演得这么面面俱到。张口就要把乔佩被送走的事情说出来,才到嘴边,想想又觉得太煞风景,这是在外公家,万一子鸣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她如何向外公解释?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平静的相处在一起,就算是粉饰的太平,她也觉得弥足珍贵。
想了想,还是问他:“外公有没有为难你?”她知道外公为人严肃,一向不苟言笑,还带了些旧式的思想,不禁替陆子鸣担心。
“怎么会呢?”他拍拍她的小脑袋,“外公就是找我陪他喝喝茶,让我帮他写了几个字。”
“写字?”雷允晴不由怀疑,外公家里多的是名家真迹,肯定不会是随便写写这么简单,“你行吗?”
她和陆子鸣从小就是陆伯伯手把手教的毛笔字,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书得一手干净工整的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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