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知道再瞒下去也没用,母亲只要让吴秘书去查,迟早会水落石出,索性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从日本回来后就知道了……我以为子鸣会处理的,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
秦书兰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子鸣这孩子只是爱玩,本性并不坏。这件事……他真是做得太糊涂了。”
雷允晴低着头不说话。她的两个弟弟们,偶尔也是这样,母亲多半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回还在医院撞见雷允泽带女人去检查。遇上了,她也最多告诫几句,可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是深入骨髓的痛。想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床榻上缠绵,想到他带着那人在医院妇产科检查的情形,她闭上眼,内心都是波涛汹涌的翻搅。
“妈,别说了。”她深吸了口气,良久慢慢睁开眼睛。
秦书兰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不是不心疼,总算是让步了,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走一步是一步吧。”她做事一向有计划有准备,这样茫然无措的感觉,让她倍感无力。
秦书兰回头看了眼医院,冷笑道:“也不怪你,妈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乔佩还有这能耐,当初真是小瞧了她。你这几天,看紧点子鸣,乔佩的事,就交给妈处理吧。”
“妈,”她咬着唇,央求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就让我和子鸣自己解决吧。”
“你这孩子,妈还不是担心你嘛。”秦书兰无奈的摇头。
她用手搭在眼睛上,仰起头是一整片瓦蓝瓦蓝的天空,仿佛被谁的泪洗过,澄净透明。道路两侧的高楼大厦似山石嶙峋,参差林立,岌岌可危,更衬得狭窄的街道幽深如河。偶尔有一缕阳光从高楼的间隙间射下来,刺痛人的眼。原来她已经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过了一世千年,山河变幻,沧海桑田,她的整个世界已经破碎,还有谁能重粘。
回到医院时,老太太也已经回去了。她想进去敲门,忽然发现陆子鸣已经不在病房里了。转过身,刚好碰见他回来。手里拎着个塑料保鲜盒,里头是一颗颗鲜红诱人的草莓,盒盖上还缀着冷气化开来的水珠,挂在草莓表面,漂亮得像情人的眼泪。
察觉到她的视线,陆子鸣也没掩饰:“佩佩说想吃草莓。”
“嗯。”她打断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站在病房门口没有动,只是专注的看着他,不放过他眼角眉梢的每一丝表情。比起语言,或许这时候,她更希望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点什么。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漠然的看着她,或许根本不是看她,只是将视线停在一处而已。
她的心慢慢的凉下去,动了动唇,说:“子鸣,我没有推她……”
“我知道。”他的脸色不变,吸了口气,又说:“还有别的事吗?”
她一怔,木然的摇了摇头。
陆子鸣越过她,进了病房。擦身而过的一刻,她仓惶的转头,只看见他的侧面,还是那样漂亮的桃花眼,她最熟悉的样子,长而深邃的眼睛,却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乔佩虚弱的声音:“子鸣,你回来了?我刚才又做噩梦了,梦见孩子叫我妈妈……”说着说着,声音变成了啜泣。
她站着,不动,紧咬着嘴唇的牙齿忽然松了开。唇角向两边扬了扬,她听见自己的笑,那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低低的,回荡在胸腔中。毅然迈开步子,她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一丝一毫。
她想起大学的时候,汉语言文学的老教授给他们讲诗歌里的爱情,声如洪钟:“爱情的缺憾,不在于从来没有得到,而是在遇到后,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拥有,正应了张籍的那两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那时笑得牙齿都发酸,一个男的老教授,讲起爱情来跟琼瑶奶奶一般。如今想起每一个字,仿佛都感触良深,她不是没有得到过,她拥有了乔佩所有渴望而无法企及的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转过头,只剩下自己空落落的一个人。
天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彼时还瓦蓝的天空,此刻被抹上了血一般的颜色。暮色氤氲,城市主干道上的路灯一团团花火在夜华中次第开放,蜿蜒开去,回首,已看不见来时路,正恍神,不知被谁撞了下,她退了两步,后知后觉的去拉手袋,搭扣果然被人打开了,手机和钱包早就不翼而飞。
飞来横祸。
小偷早就不见人影。她连追都懒的追,呵呵笑着,索性在广场边的台阶上坐下了。路人只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然后便行色匆忙的离开了。她也不介意,兀自托着腮,看着人流熙攘,呵呵傻笑。
明明是想哭的,可是到了嘴边,全变成了笑。多好,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地方,能让你躲起来放纵情绪,没人认得你,就算她这样丢人,也没人会管她,明天,她还是雷允晴,还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名门淑媛。
突如其来的刺眼灯光,面前竟有辆车斜着开过来,明目张胆地停在了广场步行道上。
路人纷纷抱怨着让开,她奇怪,哪个交警不长眼的,能让车开进步行街。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交警吹着哨子过来了,车主竟是一点都不着急,就那样停着,仿佛是与她对峙一般,她坐着不动,那车便也停着不动。
真奇怪,车窗明明是关着的,她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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