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好辛辣之物,而她口味却偏清淡,两人即便是有银子,但在寒山关这种地方却也用不出去,所以每每她都将就着他,最多在面前放一杯白水涮涮便吃……
苏妙容不似其他人,她性子柔顺恬静,对一个人好就是这样如同水一般润物无声,却从不会在开口说自己的付出,更不会像你索要些什么。
祁璟想了很多之后才惊觉苏妙容为他付出了这般多,而他却还要她陪着他来到寒山关这种地方吃苦受罪,苏妙容这般好的女子实在应该拥有最好的才是。
感动之下,他伸出手很想要抱住他的小娇妻,却不想苏妙容又开了口。
“祁璟,你是不是还念着姐姐……”
祁璟很好,即便按照世俗来说,他身份卑微,本是配不上她的,可苏妙容任然觉得他真的很好。
在苏妙容看来,祁璟比一些王公贵族世家嫡子好太多了,他人长得好看不说,又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即便一开始是忠王走了后门举荐来寒山关的,但后面能够坐到四品校尉的位置着实是他自己的努力。
只是,她心中还有一个心结。
事实上来到寒山关那么久,苏妙容早就忘记了祁璟和苏妙音之间的事,只是偶然下她在书房瞧见了被烧毁到一半的书信,那些内容都被烧毁到不可见,但却能依稀辨认妙音二字。
当时的她虽然没有问出口,这件事却是像根刺一般扎在自己心中。她越是在乎祁璟,这根刺就扎得越深,直等到某一日拔出来让自己的心血流成河。
而今日,她见祁璟如此期待回京,便以为他这是期待着回京见苏妙音。冲动之下,她选择将刺拔出,她不想无视这根刺,更不想用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个刺越扎越深,和肉长在一起。
苏妙容垂着头,泪不知不觉间流下,她听见自己声音:“你若是还念着她……我不强求,我愿意主动和你和离。以你的本事想必很快便能收到新帝重用,到时只管说是我对这婚事不满意,新帝定不会因先帝一时玩笑为难你……到时你也可以凭着军功迎娶姐姐……反正如今姐姐未婚,你也……”
祁璟站在一旁,脸沉如水。他不敢置信自己的妻子便是这般想自己的,他祁璟看上去就是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这一年两人相互扶持种种情谊她都忘了么?
他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他恨不得上前打她两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却又舍不得她疼,他更恨不得取出剑乱砍一通好将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却又舍不得吓着她。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先行离开。若是再不离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何事来。
苏妙容没有抬头,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祁璟这是被她道出心中隐秘恼羞成怒之下选择对她眼不见为净,同时也是默认了她的话。这一下她是真的心痛至极,就连呼吸都如此困难,终于忍不住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身体一暖,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说,我该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办……”
苏妙容哭得无法自己,她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祁璟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却不想越擦越多,心疼地吻上她的眼角,道:“你哭得这般伤心,我还能真的离去吗?”
苏妙容张开眼便瞧见男人脸上的无奈,她定定地看着他一会,最终又忍不住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大哭道:“呜呜呜……祁璟……我不想离开你……”
祁璟拍了拍她的背,道:“那好,那便不离开,嗯?”
苏妙容才没有被他这句话给安慰到,她心中还想着那茬,于是道:“可、可是……姐姐怎么办?”
祁璟脸一黑,使劲在她细嫩的颈边咬了一口,咬得她直呼痛,气呼呼地说道:“那么一个女人,你管她去死!你就非得提起这个女人么?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还喜欢她了?这一年,难道我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越说越气,祁璟几乎是在她耳边大吼:“苏妙容,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老子的婆娘是你,不是苏妙音那个贱人!老子不稀罕那个女人,老子稀罕的是你!你听清楚了没有?”
那么大的声响,苏妙容当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
“你非得这般大声么?吵得我耳朵直疼……而且、而且你怎么可以同忠王学,说话这般粗鲁……”
祁璟黑着脸道:“还不是被你气得,不然我会这样说?”
其实祁璟小时说话也是这般粗鲁,简直和忠王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后面忠王因着自己出生不好,是以很嫌弃祁璟这个在外出生的野孩子,对他的教育一直都是不听话就上棍棒,祁璟能够有今日的文武双全不得不说和当初的棍棒教育分不开。
苏妙容被他这一顿粗鲁做派说得哭不下去了,只是方才哭的狠了些,现在还没有喘过气来,但不妨碍她心中升起股股甜意。
她腆着脸凑上去,好在祁璟气归气,虽是黑着脸却也没有推开她。她扒拉着男人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吐出这样一句:“其实、其实你方才……也挺好的,很有、很有……很有男子气概的。”
一句话说的祁璟哭笑不得,他弹了弹苏妙容的额头:“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苏妙容呼痛,捂着额头委屈道:“还不是你!要不是你非要神神秘秘收集、收集……她的消息,看完后还要拿火焚毁,我至于乱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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