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到挪到肘碰肘的距离共用一个玻璃杯。他像无声息的病毒一样逐渐将自己土腥浓重的气息爬满她的整间屋子,包括身上的每个角落,还将她身上的首饰一应悄悄收起,换上了自己手制的晶石。
他甚至给她用蹩脚的打磨技术做了个奢侈的钻石圈戒,没有半点别的,一整圈都是冰糖一样的钻石。
安琪见到时大笑着说他暴殄天物,可那之后他却见她日日戴着,洗澡时也没摘下来过。
他隐约觉得,安琪大概也是不讨厌他的。她在抚摸他头顶,给他喂药,帮他清理身上的土渣时的表情永远都很温暖,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好像云母中带着辰星的天际,空灵而美好。
可是她如果不讨厌他,为什么要走呢。
他没法理解什么【发表签售】,他根本看不懂那张常常落在他唇畔啄吻的口中吐出来的字眼,他只是知道她趁着他发呆的时候拎着箱子走掉了,门锁在他还未消化这个事实时就轻阖上了,导致他回神试图追出去时,到处都再也找不见她了。大门从外面反锁,窗户上装了细铁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踏出这座囚笼跟上她的脚步,他只能蜷着身子窝在沙发之间,抱膝枯等她或许永不会到来的归期。
他根本没有听到安琪巨细无遗叮嘱的一切,那些字眼在她说要离开一小段时间后就完全无法进入他的世界了。周围原本缓慢打开不少的一切瞬间坍缩,他的世界再次被坚韧厚重的水母罩笼起,窗外的喇叭、胃袋的空鸣、刺眼的正阳、柔暖的黄昏…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全世界只剩下那扇紧闭着的门。
这一次,他连石心的声音都感受不到了。
朔度的昼夜交替更迭,那些缓慢的光影变化和家中用具表面轻微的落尘一样被他忽略,除了呼吸,他连动一动都觉得多余。
直到安琪放下行李大惊失色的奔过来将他拥入怀中。
封塞的五感逐渐回位,他用比之前更加长久的神经反射困难的转动大脑,终于在对方迭声的道歉中缓慢抬起僵硬的枯瘦双臂回搂她,冰冷的指尖几乎被对方的温度灼烫。
也许,她并不是非常讨厌他。
可是…
她还是走了。
所以,还是会有下次的。
“阿刖,我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你别——!!!”
“…沃…知道…”
“b563,吃药了!”小小的悬窗外发出一阵金属器具的剧烈碰撞声,缩在角落里的刑天刖猛然一抖,匆忙将贴在脸颊上摩挲的东西藏回宽松的病号服下,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到窗旁,拿起小纸杯中的药片吞下。在给对方检查过口腔保证绝对吞下了之后,他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实习护士。
“…水…”他因药效发作而困难的吐字,枯瘦的左手扒在铁窗上。“求…您…”
年轻的护士与他对视两秒,不忍的咬咬下唇正要回话,不远处收好药杯的胖护士快步赶来推了她一把。
“你疯了吗!”她小声诉斥着年轻的女护士,不安的回视了一眼仍旧扒在窗边的刑天刖。“他可是把自己同居的女友吃了!你怎么有胆——”
“抱、抱歉!我不知道…”
“行了赶紧走!”
远处的铁门轰一声扣上,他面无表情的将外伸的手收回,摇晃着身体缓慢走回角落,小心的从怀中拿出一小节白骨贴在颊侧,微勾着嘴角蜷起身子。
指骨上冰糖一样的拙劣的圈戒在暗处微微发亮。
安琪,你不会再走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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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是幻想。
【别番】神仙
【先生先生!天上的神明们,真的都像神话故事里一样吗?】
【你说的是什么样?】
【彩带飘飘的,日日笙歌,天宫的蟠桃吃了能活一千年,南天门有天兵天将把守,仙女们大家都笑mī_mī的…】
【你都是从哪听的这些无稽之谈?】
【啊?…这样啊…】
【呃…其实天宫的蟠桃吃了能活一万年,南天门常常摆擂台,看守的也开赌;仙女们不止笑mī_mī的,有的还喝醉了到处跳脱衣舞。】
【噗——哈哈哈哈,那感觉,跟我们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和你,还是有些区别的。
“第36位上仙,第36位上仙,请听到叫号的上仙到柜台前领取办理业务。”
陆安明理了理肩后的长发,左手成爪唤起下方一片云顺着滑道溜到柜台前,懒懒将指尖的一缕青烟顺着蜂窝状的孔道递进去,自觉的自报家门。
“陆安明,散仙,无工号,取钱的。”
“请出示您的牌位。”
对面的办公的女仙指甲戳了两下面前貔貅的角,抬头看他。
“没有,说了是散仙了。”
他托着腮,指尖在玉台上敲打,绸缎般柔暖的声音微微起皱。
“那请出示您奉庙的具体坐标。”
“……”
他犹豫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地址,视线有些游移。
“账户上的余额全部取出吗?”
“嗯。”
他话一落,柜台后面的女仙将地址提笔朱砂填在黄符上,指尖一扭稍起一串昧火扔进面前貔貅的口中,等了许时后,它浑身一抖腹中炸出一串叮叮咚咚的声音,那女仙便一转身从旁摸出个大型的如意袋撑在那。又过了片刻,只见貔貅喉间一阵蠕动,哗哗往外倒豆一样吐了不计其数的金珂,满撑得那如意袋腹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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