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眼泪迸出眼眶。
她不是不爱男人,而是男人都欺负她。
可是,至少有一个人说:「怜惜她。」
虽然那个人心里已经有人,装不下她,但这样便足够了。
刘启自然不知道在北越及楚魏营帐内这些对话及达成的协议,看着北越九百余兵士及赵倾城已整装完毕,即将离开楚魏营地,胸口内如同梗了根刺,不知道是否应该违逆太子下达格杀军令。
「风郎,谢谢你。」赵倾城翻身上马,浅笑着看着换上了黑貂氅,墨发往後梳拢,看起来光洁俊雅的行风。
「不用谢得太早。等你们离去半个时辰後,我还会派一千精骑追杀你们。逃快一点,刀剑不长眼,被杀我可不管。」江行风挑了眉,还是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
江行风这种一派轻松,却又说要追杀北越残兵的态度,让刘启更加难以理解太子殿下究竟对北越的态度如何,瞧着两人,满腹问题就快撑炸肚腹了,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怀疑。
「放心,我很会逃。」赵倾城突然弯身下腰,在江行风颊侧轻吻。江行风往後微仰,避开了这个吻。
「讨厌!这麽吝啬,连一个吻也不肯给!我真羡慕你的太子妃!」赵倾城娇嗔,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夹紧马腹,吹了一声尖哨,众北越残兵听了这尖哨声,共同策马往北而奔!
江行风望着马蹄杂沓扬起的沙尘,侧脸如同塑像般,在冬阳的照射下,看起来刚毅超然却又隐藏如神佛般的温柔怜悯。直到赵倾城的兵马消失在地平线後,江行风才转身回营。他瞄了满脸憋屈像是吃坏肚子似的刘启,淡然微笑:「问吧。」
「殿下,臣不懂。为何要帮助北越兵和赵倾城?如此一来不是养虎为患?」刘启皱着眉,不认同太子的做法。太子殿下那时执着火把,他以为太子要以火攻屠戮,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却又二话不说放了北越残兵,还奉送了相当於三个多月的粮草,这不是通敌吗?到底太子殿下心里盘算什麽?
「会吗?养虎吃虎,虎毒不食子,其子饥饿时,会如何?况且,你觉得龙虎相争,谁会胜出?」江行风对刘启勾起颇有深意的笑。
刘启明白了江行风亦有所指,却还是不明白地问道:「自然是龙。但…既然要帮助她们又为何要追杀她们?」
「作戏给北越看。」江行风一路慢步回军营,侧头问了刘启:「刘尚书以为此役,我军战胜关键是什麽?」
「仰仗太子殿下兵法奇绝。下毒杀其将,寒刃断其尾,使其穷途末路,仅能坐以待毙。」刘启喟然说道。
「不只,那都是表面谋略。刘尚书,兵法首重心战。心战所及,一举一动都是长远的谋划。」行风笑了笑,继续说道:「可知赵岳输在哪?输在沉不住气。天时地利人和,他输在人和这点。也输在他妹妹手上。」
是了。北越兵最後居然阵前换将,拥戴赵倾城。
刘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刘尚书以为如何才算是战胜?楚魏胜了吗?」行风三问。句句都是反诘,从未先行告诉刘启答案。他要将领们自行思考,而非被动地接受一切,才能进步。
「当然是攻城掠地,灭其君国。」刘启豪不犹豫地回答。
「若是以你的定义,楚魏不算胜。那麽要如何以最少的代价灭其君国?」行风再问,目光炯炯。
「这…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刘启思考一会,已有答案,望着太子殿下深邃的眸光,浮现折服之意。
「那你看赵倾城对我如何呢?」江行风拢了拢身上的黑貂氅,抬头往一空如碧的苍穹远眺。
「她待殿下如溺水浮木,绝不会背弃。这也是心战?往後要靠联姻一统北越?」刘启明白了。看着楚魏太子江行风,心里除了折服,还有害怕,此人究竟算是有情还是无情?看似无情却有情,道是有情也无情。
只见江行风收回眸光,微微垂了眸,没有回答刘启的问题。
兵法有云:「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
088朝堂李萧倾轧,祸起东宫萧墙
桐月中,行风依旧未归,行歌日夜等着,但等到的消息却是东宫六卫封闭东宫,六卫统领穆瑾来到流云殿前求见。
行歌正提笔绘着插在淡彩金釉瓶中的桃花枝,闻言墨笔画岔。搁下笔,她让宁仪、雁换去常服,换上一身绦色金绣兰花宫装,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踱向前厅。
穆瑾见太子妃步进主厅,由太师椅上站起,双拳合抱,恭谨地说:「末将,参见太子妃殿下。」
「穆统领,免礼。」行歌轻抖广袖,上座後凝视着穆瑾。
「娘娘,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殿下未归前,若是朝政动荡即刻封闭东宫。前日左肃政台向圣上呈上安国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之罪证,圣上特命李左丞调查此案。」
左肃政台?李系人马为何在此时发作?行歌满腹疑云,但不动声色,安静聆听穆瑾的奏报。
「但今日安国公上谏李左丞及御史台萧御史与其党羽假公济私,私德不佳,抢掳民女等事。演变为李系为首与萧氏世族互相攻谏,牵连甚广,陛下已将全案交由秦左丞查肃京官。但因萧御史之女萧侍妾为太子侍妾,为确保东宫内廷安全不受影响,末将已让六卫封闭各宫门,无娘娘懿旨不得进出。若惊动娘娘,自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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