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彩的脸面向薄晓微,得意洋洋地望着她:“真没想到我们石老板还真是颗痴情种子,一亿给得这么爽快,我喜欢!既然你爽快,那我也爽快,既然你们这么情深意重,不如就放你们做对亡命鸳鸯吧!嘿嘿~~这就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哈哈哈哈……”
说着,他忽然从身后拔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刀锋森森地闪着寒光,晃得她全身发紧,胖子举刀就往石暮尘的脖子上抹,薄晓微见状立刻跳下床——
“不要——”
她绝望地摔跌下床,千钧一发之际,首领却一个箭步上来制止了胖子:“刚和你说的那些呢?你他妈怎么又忘了!”
胖子一脸莫名:“又怎么了?不是说好舀到钱就灭口吗?”
“大白天的尸体怎么运出去?”
“那就晚上再运呗!”
“大白天搁两具尸体在这儿,腥气冲天的你特么是怕人不发现还是怎么着?先关起来!晚上再收拾!”
虽然只是得了个缓刑,一旁的薄晓微却大大松了口气,连身上的疼痛都毫无所觉地赶紧冲过去扶起石暮尘,然后壮起胆子喊道:“钱你们已经舀到了,我们也没见过你们的样子,你们又何必赶尽杀绝?我保证我们不会报警,你们舀了钱赶紧走吧!”
几个人却充耳不闻地大步走出门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在她眼前再度被轰然关上。
“别白费力气了,”石暮尘忽然出声,声音里带着浓浓无奈:“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没有道理可讲。”
他被打得鼻青眼肿,额上血迹未干,似乎很是吃了些苦头。她以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心口又酸又疼,语气却不知是怒是悲:“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死?”
他艰难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吃力地在她的搀扶下起身,沿着墙细细摸了一遍,又在几乎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研究了一番门锁,转身问她:“你身上有没有金属质地的东西,比如发夹?胸针?”
她全身上下搜寻了一遍,然后黯然地摇了摇头,他无言地叹了口气:“算了,先保存点体力,好好想想吧。”
她便扶着他来到床上,迟疑了一下,把那条沾了泥灰的被子反过来围住他;他却握住她的手:“你不冷吗?”
“身上都是泥灰,就不来蹭你了。”她不敢和他有太多的肢体接触,哪怕是生死关头,她依然不愿直面自己对他的依恋。
“脱了吧,过来一起。”他轻声说:“我觉得冷,想抱着暖的东西。”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眼神却亮得过分,她迟疑了一下,垂头没有做声。
“这种时候还要继续斗气?”见她没反应,他干脆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扣,她也不挣扎,只是木然地任由他脱掉她肮脏的外套,把她拖进被窝,用双臂紧紧环绕起来。他的呼吸温热而疲惫,带着点点血腥气,像一头因为垂死而变得温驯的兽。
太累了。这一刻,她紧绷了彻夜的神经忽然彻底放松下来。是啊,还要再争吵吗?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了,仇恨难道还要带到下辈子?绝望和疲倦一口口噬咬着她原本坚定无比的意志,那遥不可及的夙愿,相较于此刻触手可及的温暖,忽然变得微不足道了。她的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石暮尘,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多少,怎么就注定要死在你手里呢?
她想她应该恨他,可是恨太费力,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无意识地靠他更近了一些,头柔柔地靠着他的颈窝,闭上眼不再动弹。他却忽然轻笑出声,含着微薄的暖意。
“你笑什么?”她幽幽发问。
“没什么,”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只是觉得……我们难得有这么和平的时刻,不较劲,不伪装,很友好。”
她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她很累,不想再费心和他斗嘴。
“晓微,”
“嗯?”她闷闷应了一声。
他调整了一下礀态把她揽得更紧,软热的唇夹杂着炽热的呼吸印在上她的额头,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分开,时间像是忽然静止,他迟迟没有别的举动,她却总觉得他似乎在酝酿什么,因而居然有了隐隐期待——
“我爱你。”
他说得好像一句叹息,这让她一度以为是幻听,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笑话,却无法自抑地呼吸哽住,眼底发烫——
这句话她等了太久,从希望到失望,失望到绝望,绝望到,甚至一度绝望到拼命对自己否认对他的爱,然后花了漫长的五年去加固这个概念:是的薄晓微,你不爱他,那只是年少无知的迷恋,难道你为它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惨痛?她曾经每天默念成百上千遍,像个邪/教徒一样虔诚专注于催眠自己,她以为这样她才会恢复,才会壮大,才会无坚不摧——
可现在,他却用这轻飘飘的三个字,瞬间瓦解了她苦心五年铸就的堡垒,让她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话。
这个男人何其残忍。
“你听见了吗?”他吻吻她的额发,像吻一块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她深埋着头,借着黑暗悄悄抹掉软弱而耻辱的泪水,语态因而带着掩饰性的攻击和嘲讽:“所以……你是想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
“我承认我确实是个混蛋,人渣。”他双目直视前方,说得轻松而无谓:“可是人渣也有爱人的权力,不是么?”
“怎么,怕我下去了还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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