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冰封的心划过刹那的暖意,如果失去所有,却能换来如此重要的朋友失而复得,他又为何要一直苦苦怀抱,不忍舍弃?曾经执着的一切,此刻看来却变得如此虚无。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失去更多来换取她的再一次回眸,却已经不可能了。
人永远在失去后才能了悟,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见他没动静,邱子寅愈发焦急起来:“石头啊,你要什么你就说一声,兄弟们能做得到的一定去做,你别不吭声啊。”
“……我没事。”他终于开口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因为太久不说而显得生疏沙哑,却还算清晰有力:“……谢谢你们。”
“这怎么可能没事呢?”邱子寅急得快跳起来了:“你别不好意思,大胆说!这样,要不要我们帮你出个气,联手找人把那个女人——”
话还没说完,邱子寅就被一股可怕的蛮力一把扼住喉咙顶向身后的墙,石暮尘激动得难以自抑:“你不能伤害她!绝对不能!”
“咳咳咳……”可怜的邱子寅快要被掐死了:“你放开我……咳咳……”
说时迟那时快,卫庭贤毫不客气地一拳招呼在石暮尘脸上,他这才吃痛地放开双手,颓然倒向地面;劫后余生的邱子寅惊恐万状地望着卫庭贤:“难道我说错话了?我说什么了我?”
卫庭贤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智商实在是无话可说,石暮尘要是有心复仇,就不可能把钱全部捐了,然后缩在壳里独自缅怀。毫无疑问他是对那个女人动了真心——还真是天理循环,造化弄人。
不过那个薄晓微恐怕是不会回来了吧?今天上网时还看见她将择日与唐礼笙完婚的新闻,郎才女貌意气风发,谁能料想当年那个爱得毫无自我的千金大小姐,如今竟会是最后的赢家?
石暮尘倒卧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暗暗为自己刚才的失控心惊,他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微弱声响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用力闭上眼,任由自己再度坠入无边的痛苦和折磨……
她要结婚了。
虽然明知她不可能回来,但他始终无法湮灭那微乎其微的一丝希望,甚至可以说是奢望,奢望她对自己还有一点点的爱恋或不忍,奢望有一天当她觉得加诸给他的惩罚足够时,愿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甜甜地说一句“我回来了。”
不可能,再也不可能了。
没人知道他其实谁也不恨,他不恨她,不恨李贺,甚至不恨唐礼笙,除了自己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恨。他也不怕过穷日子,反正什么样的日子他没过过?她为了夺走他的一切花了这么多苦心和岁月,可殊不知,他真正的命脉早已变成她,她一离去,他便灰飞湮灭。
强压了数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无法控制地爆发开来,滚烫的热泪滚落在冰凉的地面,逐渐变成一条冰冷的小溪,浸透他的面颊。他不由自主地抽搐,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此时田如蜜正好端着做好的三明治准备送过去,卫庭贤半路截过放在桌上,一把将她揽回,同时对邱子寅使了个眼色:“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两个不明就里的人就这样被卫庭贤强行带走,一路上还在困惑不解地叽叽喳喳,他叹口气,遥望着斜上方的窗台——
虽然他确实是罪有应得,但能不能祈求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毕竟,永失所爱,太残忍。
63章
锦臣就在这样一个惊人的逆转中变了天,缠绵床榻的李兆棠几乎一直在昏迷,似乎并不知晓外面的腥风血雨和改天换日,终于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医院正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给家属,奇怪的是李贺居然始终联系不上,石暮尘在接到通知后思咐片刻,终究还是去了。
病房里安静得过分,甚至带着一丝腐朽和阴森,老人静静躺在床上,精神居然出乎意料的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干得不错。”
石暮尘原本还在猜度李兆棠究竟有几分知情,如今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知道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很奇怪,这原本是最期待的一刻,虽然他终究是功败垂成,但眼看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统统易了姓氏,李兆棠,你也输了,不是么?
“这都是跟你学的,”石暮尘冷淡牵起嘴角:“我不得不说,你的遗嘱立得很正确。”
不料老人不怒反笑,直到孱弱的身躯无法负荷,喉口发出一声声机器缺乏润滑般的噪音:“你一直都很想得到我的信任……好让我……拱手将锦臣让给你……”
老人急喘着,灰败的眼珠散发出奇异的光:“可是你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我根本就不会给你一丝一毫……你知道为什么么?”
换做从前石暮尘或许会震惊无比,甚至疯狂追问,但经历了这么多后,他忽然觉得很多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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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名的压力,薄晓微又开始整夜整夜失眠,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石暮尘深邃的眼神,感觉他把自己紧紧拥在怀中,听见他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她想她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来和过去告别,于是她决定以“独身终结前的最后一次旅行”为由,独自去往她和他五年前曾经约定过的云南,为这段纠缠不休的孽缘画下一个彻底的休止符。却似乎有点难,因为在去往目的地的飞机上,她居然数次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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