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默认,还是讥我不分青红皂白,但凡与毒有关,便推到他的头上。未央只一笑,瞥向眼静立身旁的宫中御医:“许御医平日深得殿下信任,请了平安脉后,殿下不妨请他去为贝大人诊视一番。”
见这杀生成仁的男人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凛然模样,我暗嗤在心:“未大人所言极是,还劳许御医费心医治。”前日召来给贝辰翾施治的大夫,详问后知那白星花之毒无药可解,加之经月劳顿,脏腑衰竭,性命得保与否,那位在西六州极具名望的大夫也坦言只有听天由命:“尽管给他用最好的药材,不论如何,定要保住贝大人的性命。”
虽非施毒之人,可他送亲一路,本已劳心劳力,两度撞见我和莫寻亲昵,多少刺激了他,以至忧思郁结,损及脏腑。我也可说是施害的始作俑者之一。心中翻江倒海,可碍着未央在场,只能表面淡漠,令医术高明的许御医尽心施治,缓我罪过。
“微臣领旨,定当尽力救治。”
许御医淡然应承。待未央和莫寻出外回避,上前给我请脉。不知我身体有何异样,许御医半晌不语,最后试探着问:“殿下生产时可遇不顺?”
我颌首,避重就轻,告之难产血崩的经过。当他问起是何人给我施治,我一怔,因是牵扯不为世人所知的九宫族人,避重就轻:“那人给本宫服了他们家世代相传的秘药,才保住性命,转危为安。”
“原来如此。”
也未深究,许御医叹服:“这药奇效甚著,殿下凤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劳心过度,须得静养调理一段时日,方可痊愈。”
我也知女人坐月子,最宜卧床静养,塞堆补品,将自己养得肥肥胖胖。可前生今世都是天生的劳碌命,我微微苦笑。许御医也清楚现下局势扑朔迷离,我不得半刻闲暇。反正皇帝陛下也已命人装了一车珍稀药材运来甘州,他毫不吝惜地开起药方,嘱完须得忌口的食物,便起身去往贝辰翾处问诊。
“殿下宽宏大量,微臣感佩。”
许御医离开后,未央进里,冷嘲热讽。我笑了一笑,礼尚往来:“本宫还分得清是非轻重。贝大人虽和本宫有过节,可也是奉命行事。不比有些人渣,杀生成仁,若遭了报应,也不过咎由自取。”
也不知我骂的人是他,还是他那个病得不轻的皇帝主子,未央面色一沉,愤然拂袖而去。念着有事嘱他,我令莫寻将他拦在门内,淡望回首冷瞠的男子,悠悠一笑:“未大人使毒得心应手,刚才戏耍使臣,想是随身藏了几味,不知当年用来害即大人的阇脂和解毒的金陀草,你可有随身带着?”
未央微怔:“殿下要之何用?”
现下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我坦然告之用途,沉默片刻,他挑眉讽笑:“无毒不丈夫。看来这俗语须得改个说法。”
“彼此彼此,全赖未大人言传身教,本宫受益匪浅。”
硫酸溅水,许便是我们现在的情形。良久,衅笑睨睇彼此。碍着身份,他终是低眼躬身,不无讽刺:“皇上特嘱微臣,对殿下须得言听计从,断不能有半分拂逆,自当尽心竭力,为殿下办妥此事。”
我冷笑点头:“未大人尤擅此道,相信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几若稚儿负气斗嘴,彼此嘲讽一番,未央悻悻告退。在旁看着借使小性子发泄愁绪的我,莫寻只是摇头,扶我起身回房歇息。虽是指桑骂槐,将他们主仆骂了一通,可茈尧焱送来的药材确是有效,一剂汤药下去,午憩后,精神果是好了许多。听甘州州牧方靖书在外候见,想必明德寺之事已有结果,正暗忖过会要嘱他的话。可见悦竹领着方靖书进里,两人脸上皆挂着淡笑,颇是诧异。
贰拾叁章 ? 黯辰 '二''vip'
许是当年父亲逃债,抛弃她们母女。往日便察这位悦大小姐对男人有种根深蒂固的排斥。即使苍秋与她熟识,乃至是她头一个男人,也是敬而远之。现看她未有像过去那般,但凡男人和她稍稍亲近,便面露讥诮,不禁兴味。说起来,这位初来乍到便就卖身金额与鸨母讨价还价的风尘奇女子和特立独行的个性州牧倒是相得益彰。不过曾听悦大小姐提起有个世俗不容的心上人,已与别人成亲,当非这位黄金单身汉。颇是困惑,可此间不宜八卦,我正而八经地问起明德寺。因是那个假主持带走了大半僧人,又是在我羲和国的地盘、怎般顽抗都是无济于事。故而寺中余僧未有抵抗多久便归降,并招出后山的地宫入口。闭寺彻查两日后,在间密室搜获不少先代主持留下的事物,而方靖书今日带来的是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古旧密匣,翻看个中之物,我冷讽一笑:“既有物证,不怕他们伽罗人推托抵赖。”抬眼看向卓立近前的男子,我心悦诚服,“方大人办事果然利落,如果将来本宫有意召你做近臣,大人可愿回京?”
莫寻欣赏的官员自有过人之处。可惜人各有志,他淡笑推却:“不瞒殿下,微臣过去在吏部当差的时候,得罪不少京官,外放甘州,也不乏同僚排挤之故。”不过对这毒舌的年轻官员而言,倒是一桩幸事。与其卷入党争,不如在此山明水秀之地走走看看,“而且这里的官员比枺莱城里的那些主儿豪爽得多,少有人从中作梗,办事也顺畅,还请殿下成全,莫令3蓟厝プ蕴置蝗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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