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他们得以修成正果,还是拜你所赐。”
当初如不是格史泰居心叵测,怂恿老国主将王孙遣来羲和迎亲,现在的亚米尔罕和莞菁不过彼此敬而远之的王孙与新后,也不会结此良缘,只能道是格史泰聪明反被聪明误。暗叹在心,说:“不论如何,你对皇姐的情意是真,望你别再执迷不悟,诚心悔过。”
我起身就要离去,忽听背后的男子问:“殿下难道不恨本王?”
在他看来,我只是在碧水峡遇险,殊不知我因为他的自私,九死一生。不过事到如今,只觉得他可悲,不但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给他最恨的侄儿,等待处置的这段时日,也足令他细品恐惧煎熬的滋味。我心平气和地说:“你若觉得对不住本宫,就留着这条命,到时见一个人。”
言毕,我对目露困惑的男子一笑,即便扬长而去。
“承乾有个不情之请。”
出秘苑前,我诚然恳请候在牢外、神色略凝的亚米尔罕:“如果姐夫决定对清河王处以极刑,可请等到羲和的使臣带来皇兄准婚的御旨?”
亚米尔罕微怔。我轻扬起唇,淡淡讥诮:“请那位老人家做传信的使臣,虽是委屈了些。不过年纪大了,须得走动走动,若是顺道探望一下老朋友,也不枉跋山涉水的辛劳。”
知我暗指的人,亚米尔罕苦笑点头。我诚然道谢:“到时还须劳烦姐夫代为安排,让他们两位好生会上一会。”
毕竟适时收手,未有参与其中。即使梵游现下安然随我回羲和与他对质,那只老狐狸也能推得一干二净,甚至狗急跳墙,反过来咬我一口。再者,客平一死,归氏独大,对我并无好处。捏他把柄,留他性命,反可拍上用场。我挑眉耸肩:“真羡慕姐夫手下有群可靠的臣子。不比我们羲和内廷,一群各怀鬼胎的老狐狸。”
听我抱怨,亚米尔罕失笑,同车送我回别宫的一路,亲授不少与臣子的相处之道,令我受益非浅。回到湖心寝居,已近拂晓,小睡半个时辰,便起程回国。原以为我替羲和狠狠讹了笔黑钱,伽罗臣民许会对我这个视财如命的羲和帝储深恶痛绝,不想临去反是有不少敦阳百姓自发夹道欢送,许是感激我这个外乡人雪中送炭,将滥杀平民的清河王赶下台,两旁百姓振臂欢呼。望着民众欣朗的笑颜,总算我这个时常陷人于水火的祸水也做了桩造福他人的好事,释怀一笑,对半耷着眼打瞌睡的悦竹说:“只可惜一直出不了门,没能好生见识伽罗的风土人情。”
对因是未央不厌其烦地敦促我尽快启程折返羲和,这三日一直和大臣们讨论条约细文,一刻不得闲,未得机会微服出外,亲自给旻夕挑些小礼物。到了码头,瞥了眼漠立在旁的佞人,也不知他为何这般火急火燎,好似我不尽快回宫复命,他便有性命之虞,冷冷一嗤,朝亲自送我到码头的亚米尔罕伸出手去:“后会有期。”
即使对羲和风俗了如指掌,可对这陌生的礼节,亚米尔罕颇是困惑,我笑着解释:“表示友好。本宫盼羲和与伽罗从此同心,共抗九皋。”
亚米尔罕淡笑点头,依样作势,两手交握。可这握手言别的一幕,后在民间莫名衍生为诸多版本的解释。保守人士痛心疾首伤风败俗,丢尽羲和人的脸面们普遍认为羲和帝储在送亲途中和伽罗王孙暗通款曲,依依惜别之际,握手传情。y谋论者则坚信此中定有深意,羲和帝储欲借伽罗新君之手,策动另场政变,一举推翻荒y无道的皇兄。可也由此开创这时代的握手礼。只是此时此刻,我尚且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有此深远意义,因是在这山明水秀的国度尚有余愿未了,上船后,我令人找来未央:“找个嘴严的宫女在我屋里待上几天。”
124 贰拾陆章 ? 百合 '二''vip'
未央冷笑,可也爽快照办。中途趁楼船靠岸休整,我和莫寻暗中出走,雇了辆马车,打算星夜兼程赶往临近羲和的一座边陲小城。只是佞人仍不放心我们,执意跟来。而同行的累赘除了他以外,另有视若无睹岳父的白眼、背着包袱跳上马车的小女婿。许是里面装满从我羲和将士那里赢来的银票,莫寻神色诡凝地瞅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不过比起扰乱军纪的恶劣行径,这般死缠烂打,不见百合誓不罢休的架势,尤令岳父大人深忧眼前的少年万一当真,该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到时你狠狠要笔聘礼便成了。”
听我这娘亲轻描淡写,俨然木已成舟。杞人忧天的傻爸爸愁眉深锁,短短数日,竟熬出两根白头发来,乃至未央也冷嘲热讽女大不中留,不如趁早将女儿许配给人家,省得带回枺莱,徒惹盈芳郡主不快?br /
“本宫的家务事,不劳未大人c心。”
制住眼神刹时冷凝的莫寻,我淡笑反讥他多管闲事:“如果那户人家条件尚可,百合便会寄养在那里,绝不会影响到莫寻和盈芳郡主的婚事。”
不论即要成家立室的父亲,还是困身宫闱的母亲,百合跟着我们,只会受苦。所以来伽罗前,我已备妥一笔银子。如果梵游确是给百合寻了户好人家,就请他们代为抚养几年,等我境遇见好,再将她接回身边团圆。只是自己的亲骨r流落在外,总是不舍,渐近百合现在所居的小城,更是惆怅。莫寻同样如此,向来冷静自制的他越发焦躁。被未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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