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来想去也真没有别的法子。总不能将这长着稻子的田土背在身上,跑个一溜烟啊!
于是就合计,还是请彭东家来吃看禾酒。
丁七还告诉大家,他上次去东门走亲戚,人家那里就是打算请东家吃看禾酒,还杀猪宰羊的,搞得很热闹呢。
这一下,韩习明感到压力大了。他为难地说:“我赞成大家的意见,还是做看禾酒。不用你们提醒,我也知道,今年轮着我家了,由我来准备酒席。不过还得请丁大叔去相请彭东家。”
原来,杨树村的佃户们每年都要请东家吃看禾酒。佃户们只是希望东家吃了看禾酒,有时心里一高兴,少不了减一点点租。只要这家减了租,别的人家就都照着交租了。他们抓了阄,一家一户轮着做看禾酒。今年恰好轮着韩家……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4)
三、
韩习明赶紧收拾水桶,一家三口回家来,要忙着筹备看禾酒了。俩口子盘算来盘算去,都在为这一顿看禾酒发愁。
他打开米桶,桶里没有一斗米,平时一家舍不得吃白米饭,总是和着青菜煮粥吃。老婆身体有病都舍不得吃白米,办看禾酒,至少会有两桌人。往年来山村吃看禾酒的除了东家以外,总是带着一帮人,不过将这些米全部煮了,那还是够办两桌的。
办酒席的荤菜是一个难题。他跑进猪栏,栏里的架子猪瘦得背都有些弓,顶多也就一百二十斤毛秤。一家人的开销全靠这只猪,是绝对不能杀的。那就将几只生蛋j婆杀了算。家里没得钱,也没得油。油呢准备去邻家借点,以后卖掉这条猪再还原。但光是杀两只j也不够,要是酒席办得不丰盛,那还不如不办。东家一不高兴,说不定不但不减租,还生气了,那就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乡亲。
当天下午,丁七就来了。他说:“彭东家答应后天来看禾!”
韩习明苦着脸笑笑:“那好,我,我,我正在和娟子她娘商量着怎么做这一顿酒呢!唉,突然要做这么一顿酒席,真不易了!”
丁七老佗知道韩习明正为看禾酒发着愁,就借给了他一点钱。他也知道那条猪是杀不得的。
“那就这样了,后天看禾,我先打通了蔡管家,是蔡管家帮助说了情,彭财主才答应来看禾的。你抓紧准备吧。我还帮你请了下屋场的潘品山,来帮你做菜,要是味道不好,说不定那些家伙会不高兴的。今年不比往常,人到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定得把酒席办得丰丰盛盛才可能过了这一道关。我去见彭财主都没见着,是蔡管家回的话,我在门外等了个把时辰才讨到了真信。他娘的,简直憋气死人!”
只要彭财主答应来看禾,就总是有希望的了。过了一天,韩习明清早跑到镇上买r,每桌买一只三斤重的肘子,还有猪下水,还打了两大壶酒。一切事宜就算有了着落。
一家人忙进忙出,还有几位邻家嫂子主动来帮忙。到了将近中午时,两桌丰盛的酒席算是做好了。
满屋子弥漫着r香……
韩习明这时站在台阶上往远处张望,看看对门的山路上是否有轿子出现。
甚至他幻想着,彭东家吃了这一顿看禾酒,定会看到佃户们的诚意,他心里高兴,大发慈悲,将手一挥,就按实际亩产来计算租谷,减掉租谷三成……
太阳当顶了,对门山路上连个人影子都不见。直到太阳偏西好远。还没有看到人影子,就连催客的丁七也不见回来。
这下韩家可是着急了。
大家的肚子也早饿得咕咕叫。就算平时也得等看禾的财主们吃过,他们才能吃饭。而现在,唱主角的都没来,戏还没有开锣呢。
终于,对门山路上出现了一个匆匆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丁七老倌,走路时又高又瘦的身子往前倾。大家都站到了阶基上,张望丁七后面有不有轿子出现。
但来的只有丁七老倌一个人。丁七气喘吁吁到了地坪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蔡管家告诉我,彭东家今天不能来。团防局老总带着一些兵来到他家做客,他要招待客人。说改日再来看禾啊!”
娘哎,这可怎么办。韩习明双腿一软,就差一点儿跌倒。
为了做这两桌看禾酒,他可以说是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还欠了帐。j也杀了,r也买了,都做熟了,却又不来,这该怎么办啊。该杀的彭大恶霸,你也真是太欺负人了!
望着那些做好了的饭菜,韩习明全家真是欲哭无泪。
天气这么热,那些菜等到明天再吃,就可能变了味。要是明天又来不了呢?这些饭菜就全白做了。但哪里还能做出一顿看禾酒来!为了这一顿酒菜,韩家将老底都掏得罄空……
韩婶子望着那些大鱼大r,心里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哎呀,下午天气更加闷热。这些菜,怎么能留啊,还是得想办法请他们这些老爷来吃。要是他们吃出菜变了点味,那何得了。看来这些菜只能丢进水里了!”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5)
韩婶子一席话倒提醒了丁七老倌,他说:“光着急也是空文章,只有想些办法。去借几口大水缸来,打来井水,将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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