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才四下看。
姥姥没了。
谢天红说:光顾着捂扎我啦!我整你们死娘的!都傻站着干啥?还不快找!
大家呼啦一下子冲了出去。
谢天红靠在窗台上坐着,有人跑进来。谢天红已经看不清,只是听到声音,凭感觉是大闹。她问找着没?大闹说没。谢天红说那你回来干啥?大闹说忽然想起你自己在家,怕再出别的事,回来看看。谢天红骂整你个死娘的!我能出啥事?还不去找你姥姥?大闹问,妈,你眼睛没事啊?大闹这么一问,谢天红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掩饰地说去你娘个屎!我眼睛不是在脸上长着呢吗?你瞎呀?还不快去!大闹觉得不对劲儿,上炕用手在母亲面前一晃,母亲没有反应,他说,妈!你的眼睛是不是重了?谢天红举手要打,整你死娘的,还不快去找你姥姥!她抡了一巴掌,明显是因为看不清对方没打着。大闹急了,妈!你是不是看不见啦!妈!你是不是已经看不见了?你可别瞒着我呀?大闹说着,搬着母亲的肩膀看着,妈!你是不是已经看不见啦?
谢天红知道再瞒也瞒不住,就说:还能看到一点影,模模糊糊的一点影。
手机响了。大闹拿出手机,四舅妈?啊。姥姥可好了。啊,一点也不糊涂。四舅妈你就放心吧。哎,谁?四舅跟我说话?好的。啊四舅,姥姥可好了。我谁都敢蒙还敢蒙四舅啊?好,再见。
1 海参之一
姥姥找到了。三鬼说咱们尽瞎找来着!其实,姥姥就在大鳖犊子家的园田地里,给人家拔草呢。姥姥拍打身上的草叶说,你说啊?这地荒成啥样了?今年还全指望那点包米度命呢。
谢天红的眼睛看不清了。她爷爷40岁就双眼瞎打人还贼准呢。她不仅能继承长脸祖母的邪乎,还能继承瞎眼爷爷瞎着眼睛打人的准确性。她交代大闹把她眼睛的事瞒住,吃饭时要把饭菜碗筷送到她手里。对大家却说她要跟姥姥借光,从今以后也要过饭来张口水来伸手的日子。大闹就把碗筷送到她手里。再把木耳海参送到她手里说,妈这是风丫炒的木耳海参。谢天红接过来放到母亲面前说,妈,吃吧。风丫你吃。大闹又把炖白菜送到母亲手里,说,妈,这是炖白菜,三鬼的手艺。谢天红接过来放在自己跟前说,妈,风丫,你们吃木耳海参。风丫就盯着木耳海参两眼冒蓝光,刚要夹,姥姥把炖白菜端到自己跟前,把木耳海参放到谢天红的跟前去了。姥姥苦底子,就爱吃那些大白菜,山菜,豆腐脑啥的。这一换地方,谢天红看不见。大闹到外屋去拿大酱,也没看着。风丫又把筷子伸到谢天红前边去夹海参,谢天红却端起木耳海参说老蔫呀,炕上地方小,你就拌点菜,自个在屋地上吃吧。把半盘子木耳海参倒到老蔫的碗里。把风丫的眼泪都要倒出来了。谢天红端着盘子想了想,索性把剩下那一半倒进自己的碗里,还一边倒一边说,我也拌饭吃,省得一口口地夹。他姥,风丫,你们吃海参。风丫捂住脸跑回自己的小屋哭去了。
有人要卖给三鬼一辆日本自行车。特便宜。三鬼不敢买,怕摊事。他见风丫馋成这样就决定冒把险。他向风丫保证,今晚就把那台日本车弄来,明天一早到车市卖了就请她吃海参。
三鬼说:爱吃多少吃多少。能吃多少吃多少。可够造!
风丫破涕为笑。
2 讨宿之一
张老蔫只能用到外边讨宿的方式表示对老丈母娘的孝敬。他夹着行李低头走着。迎面走来他们的牌友大鳖犊子,哎!夹个行李干啥?张老蔫猛一抬头说啊,啊就,啊就,讨宿去。大鳖犊子说,讨宿?叫老婆给踹出来啦?张老蔫说啊就,啊就不是。是孩子他姥来了。我啊就,打啊就呼噜,怕他姥睡不着。大鳖犊子说噢……到谁家去住?张老蔫说啊就,啊就,还没找着。
三猴子过来说:哎!傻寡妇见男的就乐,还就一个人住。你上她那!傻寡妇准从晚上一直对你,啊就——笑到天亮。
张老蔫说:啊就去你妈的——啊就三猴子!
3 听漂亮女子拌嘴(1)
楚画从精神病院出来,刚要上摩托,林香雪走到楚画跟前说,楚小姐,我请你吃饭。说完抬手示意了一下,跟在她后面的两个胖大女子挟持住楚画。
咖啡厅里,两个青年弹着舒缓的吉他曲。一对青年男女搂在一起,几乎是原地轻轻地跳舞或者是磨蹭。林香雪和楚画相对坐着,两个胖大女子一边站着。一个胖大女子把一个女士小兜和一本杂志,一本书递给林香雪,林香雪翻翻杂志说:哦?你的论文?老年精神病护理索谈?拜读一下可以吧?没等楚画同意便把杂志递给身后的胖大女子。然后又看了百~万\小!说说,弗洛伊德?你喜欢这个人?
楚画说:你知道他?
林香雪说:不就是奥地利那位精神病专家,精神分析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主义的缔造者吗?
楚画说:能知道弗洛伊德的人实在不多,看来,对林小姐不可小视呢。还知道什么?
林香雪说:承蒙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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