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扫了一眼满屋的狼藉,开始动手收拾“现场”。这天晚上,贝蒂家的灯亮了一宿,洗衣机、烘干机和蒸汽吸尘器等轰轰然直响到天将破晓。 早晨5点,按说是贝蒂送韦恩去凯肯达尔农庄的时候,贝蒂打电话给韦恩的老板,称前一天晚上她和韦恩又发生争执,韦恩说他出去买包香烟,但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雪莉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左右,她分别给其他的三个姐妹打电话,发现她们谁也不知道母亲的计划。 等到天边露出了曙色,雪莉才蒙蒙У厮去。这一觉直睡到中午。雪莉醒来看见枕边男友拉瑞留下的条子说,他将在上班的路上顺便把波比送到一位朋友家里。 雪莉走进客厅时大吃一惊。贝蒂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女儿的脚步声,她睁开眼来,面无表情地说:“完事了。” 雪莉怔了半晌:“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总得先把他弄到坑里去。” “你自己行吗?”雪莉打量着瘦小的母亲。 “可能难点,不过我可以一点一点地挪……得,甭c心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母女俩相对无语。终于,雪莉费劲地挤出几个字:“妈,我帮你。”事到如今,她觉得她已别无选择。 整个下午,贝蒂就一直坐在雪莉家的客厅里。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向雪莉讲述头天晚上在那辆房车里发生的一切。她时而叙述流畅,时而颠三倒四。她不停地说,不停地讲,仿佛有一种不吐不快的迫切,也仿佛想通过频频的回顾,使自己适应那种从未有过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直到晚上,当她和雪莉回到雪松湖畔,贝蒂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此时,母女俩又坐在了园子里的篝火旁,因为雪莉死活不肯呆在那辆房车里。她们是在晚饭后离开雪莉家的。按照母亲的吩咐,雪莉对拉瑞说,韦恩和贝蒂吵架之后一怒出走,贝蒂担心他今晚会回来滋事,遂请雪莉过去陪伴。 夜深了,火也灭了,寒气人。四周已伸手不见五指。雪莉终于以豁出去了的勇气和母亲一起走进了房车。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她们把睡袋推进坑里,用土填平。再把多余的土送到房车周围大大小小的花圃里。第二天,贝蒂买来灰砖在多伊尔·韦恩·巴克的葬身之地砌出一块平台,省得邻家的狗窜过来折腾。 三天后,屋顶装修公司的老板亲自来到贝蒂家。当贝蒂告诉他韦恩依然踪影全无时,杰利·凯肯达尔心里顿生疑团。韦恩的卡车不就停在外面的车道上吗,单凭两条腿他能走到哪里去? 有疑问的还不止杰利·凯肯达尔。贝蒂的女儿女婿们都觉得奇怪,但不知何故谁也没去深究。韦恩生前没有什么朋友,他和家人及与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来往也不是很多。久而久之,这件事竟被淡忘,贝蒂甚至没有按规定向警方报告韦恩失踪。 自从搬到雪松湖畔,贝蒂就在附近一家名叫“雪松俱乐部”的夜总会里做了女招待。别出心裁的俱乐部老板以深浅不同的灰色为酒吧的基调,连玻璃窗也是灰色的,使人即使在大白天走进去也有一种夜幕降临的感觉。这一招很灵,它改变了许多人只到晚上才喝酒的习惯。
人世与坟墓之间(5)
贝蒂很中意这份工作。她天生喜欢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打交道,在顾客中颇有人缘。季米·唐·彼茨就是她的客人之一。 季米年轻时当过兵,现在是达拉斯第九消防站的队长。他已经在那里工作了26年,再过4年就可以退休了。众所周知,消防队的福利和退休金都是十分丰厚的。季米还在橡树峡有一幢已经买断的三居室房子和一条汽艇。橡树峡离贝蒂住的红崖环路开车约10分钟,美中不足的是房子不靠湖边,季米只能借用邻居的栈桥停靠汽艇,好在他和街坊们的关系都不错。季米手巧又热心,平日里若是有邻人要修车修船修房子什么的,季米总是很乐意帮忙。 1982年8月19日,季米与贝蒂结婚之后搬进了贝蒂的房车。他特别喜欢这里靠湖,可以把游艇拴在自家的栈桥上。 贝蒂和季米很快就开始吵架,原因是季米25岁的独生子简明有吸毒的毛病。简明虽已结婚生子,但经常失业。季米为了两个小孙子而不时地接济他,现在又让简明一家住进了橡树峡的三居室。 那年年底,简明全家去丈母娘家过圣诞节。12月28日,季米正在60英里外的达拉斯值班,橡树峡的房子突然着火。等消防队闻讯赶到时,发现有人关掉了水闸。事后保险公司付给季米赔偿金3860美元。 1983年年初,贝蒂18岁的大儿子罗宾也搬进了红崖环路的房车。贝蒂说,现在家里住了四个人,杂物实在是太多了,想在园子里搭一间贮藏室。季米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两口子却在选址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贝蒂坚持要把贮藏室搭在后院那块灰砖平台上。季米说,平台中央已明显下陷,恐怕有地下水或其他的问题,不能作为地基。但贝蒂却固执己见,对季米的话充耳不闻。 动工那天,四女儿斐丽的丈夫威廉·科尔曼过来帮忙。他还记得季米苦笑着对他说:“凡是贝蒂想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季米还说,半英亩的园子这么大,他想不通贝蒂为什么偏偏看上这一小块。 这年春天,罗宾因盗窃被捕,贝蒂和季米为他缴纳了一大笔保释金,并聘请了律师伊芮·安鲁斯。伊芮也是雪松俱乐部的常客。 季米有个侄女叫嘉姬·科林斯,在达拉斯的捷西潘尼保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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