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子知道你这饭碗重要,挺来钱的呢!比老子以前吃票劫道儿得都能挣!”
息栈一听就知道男人心里又别扭了,赶忙解释:“你别这样说么,我也是为了咱俩以后的日子,你以后。。。。。。”
息栈说了一半又打住了,不能继续往下说。
息栈想说的是,当家的你年纪一年大过一年,工厂里又都是苦活儿累活儿,过几年就彻底做不动了,该退休了。到时候我要一个人养家,现在能多挣一些就多挣一些,以后不仅吃饭要钱,你这一身的旧伤,看病吃药也要花钱,就是为了以后让你渡上安享晚年的好日子,我这饭碗也不能丢了啊!
可是这话绝对不能对大掌柜说出来。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听见息栈嫌他老了。
大掌柜第二件忌讳的事儿,就是小凤儿似乎在人前再不提他二人的夫夫关系,何止是不提,简直是拼了命地遮掩,隐瞒。息栈这眼看着一路青云直上,进了省城,做了大学生,当了教书先生,而自己仍然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显然不般配了!
党委书记大婶说的那句“糟糠之妻”什么的,真是戳到了某人的心窝软肋。
不是糟糠之妻,分明是糟糠之夫嘛!
息栈时不时地需要在这男人面前撒撒娇,服服软,以满足昔日里威风凛凛的某大掌柜坚决不服老、不示弱的彪悍心态。
男人一把将息栈的两条大腿抬起来搂上胯骨。
息栈一个没坐稳,轻功口诀都生疏了,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去,慌乱之中赶忙伸了几根手指,扒住门板与门框之间的狭窄缝隙,悄悄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
他附上男人耳畔,柔声细气地说:“当家的,到床上去,我好好伺候你,嗯?”
轻薄如纱的蚊帐缓缓飘动,拂过一副雪白细致的身体。
息栈将衬衫解开,露出胸膛,拉过男人的两只手掌放在自己身上,深深地跪了下来,俯首在男人两腿之间,一口含到了底,用唇舌细致地套弄。仰起脸来,双眼含情地注视,舌尖一波一波地舔吻,眸中透递眷恋深情。
凤眼如丝如蜜:“唔。。。。。。这样。。。。。。喜欢么。。。。。。”
男人声音沙哑:“嗯,喜欢。。。。。。”
“那,这样呢。。。。。。这样呢。。。。。。喜欢么。。。。。。”
“呵呵,是俺的羊羔儿俺就喜欢。。。。。。”
一双横波妙目,烙印在干涸苍凉的眼底;一枚柔滑小舌,抚上荒草萋萋的心头。
眼前温柔乖巧的人儿,分明还是二十多年前,野马山小草屋的火炕上,那一只软乎乎、嫩生生的小美羊羔儿。
从来都是。
一直都是。
永远都是。
98、凤栖翠岭镇三关【全文完】
第九十八回。 凤栖翠岭镇三关
风过回塘,万竹悲声。
又一个十年过去。
一九六六年中的某一日,息教授在系办公室里接到个电话。
“息栈么?我是你龙哥唉,你和三哥最近还好?”
来电话的是当年老张家的龙少爷,当然,龙少爷早就不做少爷了,现在已经是张老师傅了。
张淳龙急匆匆地在电话中说:“刚听到了消息,省城里最近要闹运动,你和三哥以前的身份,到时候说不清楚,恐怕会受牵连,你们还是早做打算,或者到乡下避一避风头!”
话说解放后,张家老爷子年事已高,不久就安然寿终正寝。五十年代开始清算地主富农和资产阶级右派,石包城的张家大户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
但是考虑到张家当年支援过工农红军和抗日队伍,龙少爷可是凭了手中一把柳叶刀,亲手救了柳司令的性命,因此柳宝胜特别关照了省政府的人,递了“条子”,不要为难张家人。
张淳龙也是个机灵有心眼儿的,很积极地就把田庄和财产都上缴了人民政府,又贡献出了家中祖传的一本中医药方。那时候兰州正好要新建一所中成药制药厂,龙少爷凭着柳司令的一张“条子”,进了中药厂做科研技师,大小也是个科室主任之类的头目。
果然,从那一年起,国家动乱了,十年浩劫拉开了帷幕。
校园里开始张贴各式各样的大字报,学生也都不再上课,每天准点来学校报到,就是搞各种五花八门的运动和批斗。
受人尊敬的知识分子,摇身一变都成了“臭老九”,教授们一个个定性为资产阶级右派,被拉下了讲台,游街挨斗,甚至关进牛棚。
息教授在那一年提前跟学校打了报告,辞职“告老还乡”了,连带着将已经从工厂里退休、住在省城郊区的大掌柜也一起搬走。俩人丢弃了大件的家什,只带了细软之物,扛了行李坐上西去的长途车,出关进山。
野马山如今仍然是一座绿荫葱郁的山岭,只是不再有喧哗人气,不再见袅袅炊烟。
息栈与大掌柜在山脚下的沉梁峪村儿盖了一座茅草屋,与山民为伍,聊以为家。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但是能保住人平安无事就好。
息栈心里清楚,男人已经六十多岁了,怎么禁得住折腾?赫赫有名的边关大土匪头子镇三关,这个身份若是被人揪出去,断然是要被游街示众,关进牛棚,或是送去青海劳改所,那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司令媳妇找了来,跟大掌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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