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拿换洗的衣物到摆放香胰子试水的水温,都是自己动的手,而且动作非常轻快敏捷,不象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魏夫人面色微沉。
“至于顾姑娘的行李……”
魏夫人脸上露出希冀:“怎样?”
琴娘低声道:“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但面料贵重,xiè_yī都是软烟绡的,绵缎和湖绸那就不用说了,还有一件缂丝披风……零零散散的几件首饰,做工精致款式大方,不象是普通的手艺。其中有一支簪子,上面嵌着黄豆大的金钢钻,等距离切割成了十等份,流光溢彩……东西虽然都很简单,却样样都非凡品。”
魏夫人神色间有点迟疑:“大族之家。总有些陈年的底子。怕就怕是普通的物件都当完了,只留这些贵重的东西……”
琴娘眼光流转,凑到魏夫人耳边低语:“我也是象夫人这样猜测的,临走时却无意间瞟见大炕的迎枕底下有一个核桃木匣子……”
魏夫人身子一震。
琴娘点了点头:“我看得分明,那匣子地左上角。雕着一个长着翅膀的老虎图案……”
魏夫人“啊”的一声,目光炯炯,急切地道:“当真?”
琴娘低声道:“我看得很仔细。就是前几天夫人送到洪台去的那个匣子。”
魏夫人面色冷凛。哪里还能一点点的温情蜜意。
琴娘被魏夫人脸上的表情震慑,怔了怔,才回过神来,低声地道:“而且顾姑娘衣裳,都是没上身的新衣裳,还带着折子……”
魏夫人突然间就笑了起来。露出那种让人惊心动魄如烈阳般的笑容来。
琴娘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魏夫人笑了笑,目光又投向了那博古架:“这可是我儿子给我的恩典,给魏家的恩典呢,我们可要接稳了。我们不想要,多的是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呢!”
“可万一要是那位顾姑娘出身卑微……”说到这里,琴娘顿了顿,用眼神偷窥着魏夫人的神色。魏夫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那样明艳的面容上出现哀伤的表情,让人看着就分外的惹得怜惜。
“我养的儿子。我还不清楚。”魏夫人苦涩地道,“他的心眼多着呢。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说的。”话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要她能让他爬上她的床,生出儿子来。至于到底姓怎名什……我们就是查出来了又如何。那也只会失了自己的体面,还不如装作不知道认了这姨甥女,索性表明我们的态度,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
琴娘被魏夫人这直言不讳地话说的脸色一红。
魏夫人嘴角轻挑,带着一丝嘲讽:“自从齐瀚出事后,他就防着我。戒备着我。你们也在我面前装聋作哑的……”
“夫人!”琴娘眼中闪过仓促之色。
魏夫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德馨院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琴娘身子轻颤,低下了头。
“我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不说,也是为了我们母子的情份,是为了保全他地体面。我心里念着你地们好呢!可有些事,你们越想遮着掩着,就越不容易遮掩过去……”魏夫人的目光又呆呆地转到了博古架上,带着一个神色恍然地虚幻表情,“三个人,不到半年的时候里,先后怀孕,前后产子……你让我怎能……甘心……他小的时候,我怕他长于深宅大院,教于妇人之手,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十个月就断了奶,三岁就请了文、武师傅启蒙,七岁的时候就把他丢到了西北大营……现在到好,变成了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白白枉费了我的一片心思!”
琴娘勉强地笑了笑:“现在局事这么乱,爷怕是没有什么心情吧!”
魏夫人好象被她的回答惊醒了似的,迷茫的目光变得清亮起来。她淡淡地笑了笑。话题就突然转到了另一桩事上,吩咐琴娘道:“派人到成州去说一声,就说快过年了,懋生又不在家,我想留眉儿在这里陪着我过个年。还有顾姑娘那里,你亲自去伏伺了,可别让东院的人或是蒜苗胡同的人看出个什么来。”
琴娘忙应了一声“是”。
魏夫人挑了挑眉,声音冷冽地道:“琴娘,你和宝娘可是都是跟着我从东溪娘家来的老人了,跟着我也有三十多年了……”
琴娘忙跪在了地上:“夫人,您放心。这府里的事,我和宝娘心里都有数!”
“那就好!”魏夫人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博古架,“这玉桃,早就该换个地方了,可就是没有地方放……西厢房里。刚梳洗一番后躺在北屋大炕上地顾夕颜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正坐在炕上清理东西的段缨络关心地道:“怎样了,不会是感冒了吧?”
顾夕颜揉了揉鼻子,笑道:“说不定是谁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
段缨络淡淡地笑了笑,望着手里的衣裳:“爷可真细心。瞧这几件衣裳做的。虽然式样简单,可这料子,不是锦缎地就是湖绸的。还有这几件首饰。做工多精致,花样也特别……”
顾夕颜一惊:“快拿给我看看!”
段缨络不解地将那几件粉红粉绿粉黄透着一派鲜嫩的衣裳递给了顾夕颜。
带着茧光地面料织成素净的花纹,带着内敛的低调华丽。
这比用金线绣只凤凰在上面还要打眼。
顾夕颜心中一沉,想起了那个琴娘目露精光却面带笑容的在她屋子里东溜西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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