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使劲往地上一杵,那困住鸦族人法力的结界顿时裂了一条缝隙,找回部分法力的鸦族人更是越战越勇,同时,从外穿越石门飞入宫殿的雀妖,也越来越多。
“好!好你个白素!你愚忠隆戟就算了,现在更是帮外对内,若被羽族子民知道你此刻的行为,定当受万代唾弃!”狄朗刚说完,身前的光芒便被人遮挡住,他慢慢抬头,只看见背对着阳光的一抹剪影,那人怀里还抱着名女子,叫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卞舞华见狄朗对上了宿无逝,顿时拍了拍手,知道他刚救到心上人,急着撕碎将夙溪带进来的狄朗,故而转身跑去帮牧崇音。
“你……你要做什么!”狄朗贴着柱子,勉强让自己站起来。
“是你将她带到妖界的?”男子的口气不冷不热,叫人听不出情绪。
“是又怎么样!”狄朗看不出此人的功力如何,他尚有八分力气,连带着凤凰的卞舞华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这男子能有多大能耐?何况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累赘。
“是你将她关入塔中的?”
狄朗不知为何,分明对自己有必胜的把握,背后却起了一层冷汗,还未战斗,就已落下风。
“你……”话还未说完,狄朗便觉不对,方才他坐着没有发现,此刻站起来才惊诧眼前这男子的双瞳竟然是金色的,莫非……他不是人类?!
宿无逝挑眉,既然是他让夙溪变成现在这样,那死,也就一丝也不冤枉。
狄朗见对方往后退了几步,他慢慢勾起嘴角:“呵,知道怕了吧?告诉你,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
话还未说完,便有数十柄剑从天而降,锋利地插入他周围的地面,将他困在其中,那些剑嗡嗡作响,划出一道道剑光。剑光带着厉风措手不及,毫无节奏地往他身上刺来,他躲得了一个,躲不了全部,每一次剑阵发动,都能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不消片刻,他已遍体鳞伤。
那血就顺着他的衣服滴落在地面上,偏偏,他还无法走出这个剑阵,不论是飞天还是遁地,统统被剑光阻隔,甚至还会受更重的伤。
狄朗嘶吼一声,化作了原形,张开双翅打算逃离,宿无逝眸光一凛,双剑齐齐割断了他的翅膀,灰白色的羽毛簌簌落了一地,鲜血噗嗤一下便将地面染红。
夙溪说,他的双手不该沾满鲜血,那就不出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眼前这人被一剑剑凌迟,看他的羽毛一根根脱离ròu_tǐ,看他最终被他的剑剜去身上最后一块血肉,看他最后眼见自己只留白骨。
“啊啊啊——”
化作原形的狄朗根本无法逃开剑阵,与其痛苦的受辱,不如痛快的死去,即便他死了,他还有魂魄!他雁族还有千万族人,这些人杀得了他,也杀不死数不尽的羽族!
“想死?”宿无逝稍微歪着些头,眼神微眯,死,哪儿有那么容易,折磨才刚开始,又怎会让他痛快?
远处的卞芙经由隆遥扶着,勉强躲开了战场,移步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她的目光在众多雀妖之中来回寻找,终于看见了宿无逝的身影。他正抱着夙溪,站在主殿前,摆了个剑阵,已经将狄朗逼为原型,还割断了双翅。
只是……那阵法上空,怎么还悬挂着血珏?!血珏是对她最好的主母的贴身宝贝,将要传给下一任卞府掌事的,早在卞弄影大婚当晚,祖母死后就已经消失了,也从未见卞舞华拿出来过,怎么会在宿无逝那儿?
而且,他不是要杀狄朗吗?怎么会将血珏这种守魂的东西拿出来?
隆遥的瞳孔收缩,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傻了,脑袋瞬间空白,骤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无逝哥哥……究竟是在救那个坏蛋,还是杀那个坏蛋啊?”卞芙抬头朝隆遥问了一句。
隆遥双手在袖中攥紧,抿嘴轻声道:“他在折磨对方。”
狄朗只觉自己的魂魄一直不能离身,而他的血早已流干净了,胸前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白骨,他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力气抵抗,却也无法死去。
他愤恨又充满恐惧地朝眼前的男子瞧去,喉咙一片嘶哑,除了能发出低低的雁鸣声,什么也发不出,那些恶毒的诅咒被他埋在心里,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呼吸,可还能感觉到痛苦。
宿无逝看向地面上朝自己缓缓流来的鲜红,脚尖踮起,轻轻飞身上了主殿的阶梯,就站在主殿正门前,眼看狄朗一边被血珏守住了魂魄,一边以痛苦的方式受着折磨,他心中的郁燥才终于平息了一些。
直至狄朗再也发不出任何叫声,宿无逝才转身,一阵轻风吹开了主殿的大门,他抱着夙溪,将自己的佩剑与血珏如同丢弃废品一样毫不在意地留在了门外,吱呀一声,主殿的大门再度关上,门前的狄朗还在生与死的酷刑中无法挣脱。
隆遥慢慢朝狄朗的方向走去,背后是一阵剑光闪过,他眼睛也不眨,这些剑被宿无逝施了法,每一剑都必定要割下狄朗的一块肉,他无法解开。
狄朗那半睁的眼睛倒在满地羽毛与鲜血之中,触目惊心。
那眼神似乎是在对隆遥求饶,望他能让自己死得快一些。
这眼神让隆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场景,骤雨连天的那一日,他亲眼看见鬼车的头被人砍下,掉落在自己身前,而他往后退了几步,一回头,便瞧见了熟悉的脸庞,那时对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不知为何会走入战场。隆遥将他抱在怀中,飞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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