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过那庶子心怀不正,也恨过那女子明明心有所属却不肯同他明言解除婚约,但是从来就没有难过。
他大约并不爱那个面容都记不太清的女子,会答应带她飞升也只是相信自己的实力罢了。
玄瑶见他陷入沉思,顿时不敢说话了,沉思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她从小就害怕见到自家爹爹面无表情的样子,总觉得他们之前相差了一个天地那么远。
方寒回过神,拍了拍玄瑶的脑袋,说道:“好了,去睡觉吧,别想太多了。”
玄瑶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没有多想,正好路也到了尽头,清荷在院门口打了灯笼等她,她连忙小跑过去了,一转身见自家爹爹也缓缓的朝正院走去,背影在月光下微微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玄瑶的心里忽然漫上大片大片的惶恐,这些日子学的礼仪统统消失不见,仿佛还在村口似的,大叫了一声:“爹!”
方寒一顿,转身回眸,就看到女儿朝他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爹,你不会丢下我吧?”玄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一瞬间空荡荡的,仿佛只有抱着方寒才能安抚住她内心的惶恐。
方寒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不会。”
玄瑶用力的抱了一下方寒,然后不好意思的退后一步,抓抓后脑勺,小声的说道:“我,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寒弯了弯眼眸,轻声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好了,快回去睡吧,乖乖的。”
被自家爹爹当成小孩子哄,玄瑶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跑走了,那一刻,方寒的心忽然变得很宁静。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连他自己都这样认为,后来他被人暗害一朝陨落,有多少人为他叹息,就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前者说他可怜,后者说他可笑,兜兜转转一千年,终于有个人问他,难过不难过。
玄瑶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响,王家村外有狼,夜间时常来偷鸡鸭羊,每每有狼来都是全村出动,她夜里睡觉警醒得很,也不贪床,一翻身就起来穿衣服了。
衣服刚刚穿好,清荷急急忙忙的走进来,把她按住,“小姐可别折腾了,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大公子被恶人袭击了,现下生死未知,老太太专程让人来告诉小姐一声,天亮前就在院子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玄瑶被吓了一跳,着急的说道:“大堂兄不是修仙之人吗?那恶人呢?我爹他……”
清荷赶忙不得,老爷说八成就是那起子修仙的人干的呢,仔细外头被那恶人听了去。”
第8章
方承废了,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气海被破,灵根再也感应不到,一身修为统统消失,境界一路掉到凡人阶段,即使身体并没有大碍,对他来说也不亚于天塌地陷。
他根本就没看清袭击他的人长什么样子,或者说连袭击也称不上,那个黑影就只是稍稍抬了一下手,他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那人收手,淡淡的离开,仿佛只是轻轻的踢开了一颗挡路的石子。
方承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整个人都成了一块木头,脸色麻木,方家主原本见儿子没有生命危险,心里刚刚好受些,又被他这副样子提起了心弦。
“你给我起来!不就是没了修为吗?我跟爹当了一辈子凡人,难道都该去死才对吗?”方陵气不过,恶狠狠的说道。
方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神色却比之前更加寂寥了,他开始想念昆仑仙宗的师尊,想念那些师兄弟们,只有他们才是和他一样的人,这些凡俗之人,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方寒来的最晚,他披了件宽大的披风,脸色比白日里更加苍白几分,眼神却很镇静,看了看方承,说道:“躺在这里无济于事,你不是有师门吗,为什么不传讯回去,你师尊他应该有办法帮你。”
方承的眼里忽然闪过希冀,是啊,师尊乃是化神大能,他如今的情况诡异的很,也许师尊有办法帮他。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方灵符,又用仅存的灵力灌输进去,发了紧急求救的讯息。
见他面色好转,方家主也算松了口气,方陵冷哼道:“爹,我们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大哥!昆仑仙宗的仙长我们怎么攀得起!”
方家主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一脸愤怒之色的二儿子,眉头深锁起来,倒是方寒轻声道:“陵儿,少说几句,你大哥他心里不好受。”
方陵气呼呼的,倒是听了方寒的话,不再多说了,方承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个弟弟,死死的握着传讯符,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玄瑶听话的在院子里待到了第二天早晨,终于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她也听说了自家大堂哥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小心的不惹他生气。
方承的传讯符已经发出去很久了,但还是没什么消息,理智上知道师尊日理万机,他的传讯可能不是那么的显眼,可心底还是忍不住发寒,他自认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师尊也一直对他很好,可当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连一点哪怕是关心的话都没有传来。
方寒冷眼看着,却没有说破,他昨日神魂离舍,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干的,不过他没有废掉方承,只是暂时封印了他的修为,他倒是想看看,那位衍宋真人究竟是怎么疼爱弟子的。
说来倒是巧,他千年前拜入的正是昆仑仙宗上属宗门天乾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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