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怎么啦?”
“在我们即将结婚前不久,比利在一次骑马事故中丧生。”
“那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不过我并不认为这跟你有任何关系。”她仰起下巴,一双眼睛似乎在问他有没有表示出任何同情。“洛根几乎把我看作妹妹。这就是他为什么提出和我结婚的原因。”
“他真高尚,”毕晓普嘲讽道。
“我觉得是这样,他是个真正的绅士。”
“如果他是这样一个尽善尽美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事情真相。告诉他你是如何怀上我的孩子?难道你没有动脑筋跟他撒谎吗?”
“我没有跟他撒谎。”
“我忘了──他以为我qg了你,你没有向他澄清这件事。”他甚至不屑掩盖自己的轻蔑。
“那样要容易些,”她喃喃道,她的眼睛避开他的目光。
“我想象得出是怎么回事。我很吃惊,你竟然没有让这谎言存在下去。要不是辛克莱抢先动手,道格拉斯本来会要我命的。那样肯定会使事情简单化。”
“我要是想到这一点就好了,”莉拉怒声说。
“我敢说你想到过这一点,”他故意细声细气地说,这种腔调使成年男子显得软弱无力。“也许,如果你彻底考虑这些事情,考虑得更清楚一点,你本来可以同你的朋友洛根结婚。虽时我们俩都明白我一点也没有强迫你,但你可以设法使他确信这是qg。你费不了多少口舌,就可以让他相信这孩子是他的。”
莉拉感到一阵狂怒,这感觉是那样强烈,令她身心痛苦。她立刻感到她强烈地憎恨毕晓普·麦肯齐,恨之入骨,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她想擦掉他脸上那副可恨的表情,想看到他躺在脚边,气息全无。她不假思索,举起了手。她不知道自己是想掴他耳光还是试图挖掉他脸上那对可恶的、狡猾的眼睛。此时此刻,让他r体遭受痛苦似乎是减轻她最近三个月里一直忍受的痛苦不安的唯一办法。
但是,毕晓普以过去曾使她吃惊的轻快步子移动,他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她的手掌在距他的脸数英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利用这一抓将她猛地向前一拉,使两人站得很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时,她那沉甸甸的结婚礼服的丝裙盘在他腿上窸窣作响。
莉拉脱鞋身高五英尺八英寸,越来越习惯于当面直视大多数男人。这一习惯,她母亲曾经劝阻过。心肝,你应该羞怯地两眼低垂,绅士总是为淑女的羞怯所倾倒,过份坦率会使他们心神不安。毕晓普看上去一点也不心神不安。不过,那也许是因为他比她足足高七英寸,迫使她向后仰起头来看他。
他们站在那里,两双眼睛默默地进行着难解难分的意志的决斗。莉拉高傲得很,所以不去挣扎。她不仅高傲,而且也十分清楚:她无法强迫他松手,除非他自己愿意这样做;和他比试力气,只能使她自己出丑。
站得这么近,她能看见他脸上使那双蓝眼睛生光的极小的灰色雀斑。尽管她不需要、也不希望,但还是马上回想起那双同样的、充满yù_wàng的眼睛,回想起他的小胡子轻柔地扎在她皮肤一、擦得她发痒的感觉,回想起因他的每一次触摸而引起的一阵阵强烈的、甜蜜的快乐。这种种回想的冲击使她十分惊恐,就是此刻他眼中的愤怒也不能使她忘掉。
“放开我。”
“除非你安静下来。我今天已挨过一顿揍。我可不希望再挨一顿揍。”
“安静下来?”她咬牙切齿地重复这句话。“我不是一匹你试图驯服的难驾驭的马。”
要反驳她,毕晓普需要时间。他已花了三个月时间试图弄明白:莉拉·亚当姆斯身上究竟有些什么使他抛弃常识,背叛同她哥哥之间的友谊。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因为看到道格拉斯和苏珊亲昵地对视,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苍老,感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孤独。然而,望着莉拉,他不得不承认还有比威士忌酒和孤独更重要的原因。她皮肤苍白,一双绿眼睛很大,脾气不小,犹如一团火和一块冰。因此,他需要她,就像他在道格拉斯新婚之夜时那样需要她。这一认识使他说话时带着尖刻的声调。
“在我看来,一个女人和一匹马之间似乎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他拉长调于说。“她们都需要有人用一只强有力的手对她们加以控制,让她们明白究竟是谁说了算。”
莉拉顿时勃然大怒,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她忘记了自己下定的不去挣脱的决心,试图猛地从他那里挣脱开来。毕晓普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些,过了片刻他放开了她,让她明白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出于自愿。
她向后急退一步,她的裙子很沉,这阻碍她从房间里奔出去。不仅如此,她生性高傲,这也使她不愿意让他满意地看到她逃跑。
“我不会嫁给你,”她说。尽管她竭尽全力要使自己的说话声听起来有节制、很平和,但她的声音还是因狂怒而发抖。
“你会嫁给我。”
“你不能强迫我。”
“我不用强迫你。他们会这样做。”毕晓普朝那扇门点点头,提醒她满满一教堂的宾客已亲眼目睹了他的突然光临,他们已各自回家,在猜测婚礼中断的真实原因。他说得对,她绝望地想。她会嫁给他,因为这是她可做出的唯一真正的选择。这一认识并没有平息她心头的怒火。
“我本应该让哥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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