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要说孟宪异及钱的事儿,但是,他却似乎不知道孟宪异这当子事儿,说:“别开玩笑,我在和你商量正经事儿呢!何大爷分了一套房子,是政府给的低租房。”
“他不是说要买房吗?”
“民政局把他列入鳏寡孤独名单,低租房比买经济适用房更适合他!”
“一定是你帮着干的好事,还为啥子问我嘛!”我感觉方子洲今天对我格外知心,仿佛我已经是他的老婆了。我想,他一定误以为那信封里的钱真是我送的。一个女子已经和他如此过事,当然是打定委身于他的主意无疑!
方子洲迟疑片刻说:“何大爷以为咱俩已经结婚了,非要把新房子让给咱俩住!但是,我觉得¨¨¨不太合适!”
我没想到,我与方子洲经过万劫不复般的遭遇,终于有了人生的曙光!不但从天上落下来人民币,而且还飞来了新房子!
看着正在招呼江姐的何大爷,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如果我说“行”,第一层意思就是我已经与方子洲确定了婚姻关系,第二层意思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我宁愿将这幸福建立在对何大爷新房子居住权进行剥夺的基础之上,虽然这是何大爷情愿的。但是,扪心自问,作这两种打算的思想准备,我现在都没有,或者说没有完全确立。
我只得支支吾吾,以不答作答。
优质企业是大爷
在我的养病期间,章总来宿舍找了我一次,把我又重新推到了生活没有着落的边缘。
那天,章总是随江姐一块儿来的。江姐没呆多一会儿就又出门为我买主食去了。她无怨无悔地照顾我的起居已经快有一个月,我头部的纱布刚一摘掉,我就已经坚决不让她再为我c劳了。
等江姐走了,章总忽然点燃了一根烟,独自默默地抽起来。在爱农银行天竺支行的时候,在我的印象里,过去他是不吸烟的。
“一直没问你,去一趟华南薇州,感觉摩托集团这个项目怎么样?”
“从手续上看,没问题。”
“那么,实际上看呢?”
我开诚布公地说:“我感觉这个摩托集团很蹊跷!”说到这儿,我想,还是不把方子洲录相带的内容和我亲眼所见的赵自龙与王学兵、耿德英之流的勾结说出来。因为现在,孟宪异关于对人的真假好坏的看法似乎对我发生了作用。仅从表面上看,章总不但是一个好人,而且他和他的夫人江姐都还是我的恩人。但是,这种好,会不会也是表面文章呢?为什么章总能到摩托股份公司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他与赵自龙有没有关系,他与孟宪异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我的脑海里不断飞舞着这些问号。
章总见我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慈祥地笑了:“小柳,看来,你脑袋这一砸,没白挨!人变聪明了,也学会动心眼儿了!”
听章总这样说,我的脸立刻火辣辣地红了。他是看出了我对他的戒心!章总没为难我,不等我开口,他先揭了自己的老底:“你知道我怎么到京兴市摩托车股份公司当上这个主管财务老总的吗?”
我不好意思问,只是摇了摇头。
章总接着说:“是谢市长介绍我过去的!”
见我眼睛惊愕地睁大了,章总笑道:“别以为我是太子党!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过去我在市经贸委工作,当时,谢市长还当远飞吉普车厂的厂长。虽然那时我的官不大,只是一个刚从军队转业回来的副处长,但却坐在管事的位置上。他报来的所有项目都需要我这个处批准才能立项。当时的吉普车厂是好企业,对他们的项目没有不批准的理由。所以,老谢怎么报,我就怎么批,履行正常的职责而已。但是,老谢同志却认为他欠了我的情,甚至认为他这个副书记、代市长的位子,都有我抬轿子的一份功劳!当然,如果不是我和那个耿德英个人之间闹了矛盾,如果不是那个耿德英处处给我小鞋子穿,我也许早就是副局级了。也不至于到爱农银行才当个支行的副行长了。因此,我在爱农银行一遇到麻烦,刚一踅摸他,老谢就把我曾经给他的帮助还回来了。给我踅摸了这么一个光拿钱不干活的差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频频点头,心想,原来京兴市的官场都是这个德行!我第一次开了眼界。
“但是,我和摩托车集团的人可以说没任何交情!更不会有你担心的那种勾结!”章总说完了,笑望着我。我想,他的意思一定是:“怎么样?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章总的表白依然没让我对他释然,我依然感到窘迫,低头支吾着:“我感觉,摩托集团¨¨¨不是一般的企业?”
章总眼睛睁得大大的,顺势追问:“你感到它怎么不一般?”
我还是饶开了方子洲的录相带和我所见到的赵自龙与孟宪异、耿德英的勾结,避重就轻道:“摩托集团资金实力雄厚,我看了一下他们的帐本,经常是拨来几个亿,没几天又拨走几个亿。拨来的钱,会计上记的是销售收入,拨走的钱记的则是原材料采购。可我看了厂房和车间,却没发现任何值这么多钱的产品!而且,拨到你所在的京兴股份公司的钱也很多!”
章总听我如此说,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说:“从薇州拨到我这儿的钱,全部划到清水洼的高尔夫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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