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剑。剑上流苏荡漾着,剑刃波光潋滟,触手生寒。
吴管事嘶哑的嗓音不管不顾的复述着沈源的话——
“‘回来就回来了,就当多个饭碗,自己安顿下来别给人添乱,这就上上大吉了’……”
突然当啷一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随即只觉一阵冷风袭来,他暗叫不好,一个赖驴打滚狼狈的滚倒在地,只看到那雪亮锋芒险些就割中他的咽喉。他嘶声哭喊道:“杀人啊!!!少爷您对老爷有怨言,也不能拿小的来出气啊!”
脆生生的少女嗓音响起,“吴管事这是发了羊癫疯了吗?”
抬眼看时,落地的竟然不是广晟的长剑,而是一柄巨大的斧子!
小古走上前来,干脆利落的掂起斧子,对着吴管事盈盈一笑,“吴管事,真是对不住啊。这斧子太重了我拿不稳,倒是吓着您了,也不知您有羊癫疯这老毛病,若是把您吓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好——真是对不住您啊!”
夕阳的光辉照在她身上,杏色的棉袄显得越发明亮暖心,她虽然貌不惊人,身姿却能初见婷婷之态。比起离开侯府时的瘦小干瘪却是好了很多。
——即使知道广晟不在乎,她也不想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黑了心的下人轻辱。
她张口闭口道歉,礼貌周到。吴管事就算是恨得咬碎了牙也不便发作,只能自己狼狈爬起,不顾周围人嘲笑的眼神,神色狰狞的低斥,“哪里有什么羊癫疯,小丫头片子不懂事胡说什么!!”
他才顺利调到外院不久,好些人眼红他的位置,若是真传出什么羊癫疯的恶疾,只怕上头的大管事也要让他挪出去休养一阵了,那什么差事油水都别想了,只怕想再挤进来也难。
小古顿时泪眼婆娑,好似吓破了胆,“是是……可是听说这病也有吓出来的,管事您还是回去吃药吧,这病耽误不得!”
周围散发出零星的嘲笑声,吴管事还要再骂,广晟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若是没有得了狂疾,又怎么会在大门前搬弄是非,离间主人父子?”
这话一出,吴管事的脸色更加黑了,他挤出一个笑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少爷,小的说的是实话!!”
小古惊叫道:“少爷,我看这位吴管事还是脑子不好使,真的被吓出毛病来了。”
广晟凉凉的说道:“听说把人吊起来头向下,能让发疯之人恢复清醒,要不然我们试试?”
这一对坏心眼的主仆简直是天生的默契,一吹一和简直是要把人气死的节奏。
“你、你们敢?!”
吴管事哆嗦着,气得鼻子都挪歪了地方。
一声咳嗽,秦妈妈由人搀扶着过来了。
“吴管事,你还不够了解我们少爷的性子啊……他说要做,那是天塌下来都能做到!”
秦妈妈横睨了他一眼,随即看着小古呵呵笑了,“我们小古也是个傻孩子,实心眼,少爷说吊,她肯定把你绑得妥妥的,就挂在这个大门牌匾前!”
“好呀好呀,就照这么办!”
小古上前就真的要捆绑悬挂,吴管事这下真的吓住了——广晟这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他也略知一二,但想着府里不受宠的主子,得势的下人总可以踩几脚,还能博得上头几位主子的欢心,于是就想当头一棒杀杀他的威风。
可如今,被人杀了威风的人反而成了自己吗?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二老爷必定会发怒,好好管教晟少爷……”
“那时候我们早就跑远了。”
小古的话简直能把活人气死,“反正我家少爷闯祸跑路不是第一次了!”
秦妈妈也插了一句,“倒是吴管事你,初次办起事来就出丑露乖还没完成,这可是吃罪不轻啊!”
“你、你们这些……!!”
吴管事看着这几个从前的下属,恨恨的目光简直要把他们生吞活嚼了,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终于屈服了,“少爷,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胡乱嚼蛆胡说八道……”
“这就对了,你上前让他们开侧门吧。”
广晟的一句话,让这一场闹剧宣告落幕。
到了晚间掌灯的时候。小古等人已经安定下来了。
“哈哈哈哈,想到今天吴管事那副嘴脸就觉得痛快!!”
初兰坐在通铺上,兴奋得笑出了声——她因为被强行许配蔺婆子家那件事,对吴管事等人深恶痛绝,想起来就牙痒痒。
笑过之后又开始担心了,“你说这个混蛋会不会去告状啊?”
小古低着头,在帮蓝宁梳理收紧长发,头也不抬的说道:“当然会。”
“那会不会害少爷被处罚啊?”
初兰有些着急,总是正义感爆棚,又喜欢心软担心别人。
“如果是以前。当然会,但今时今日,少爷可不再是从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小古静静说道。
她取下嘴里叼着的银丁香小钗,为蓝宁定住最后一缕鬓发,左右端详着,“好了。”
蓝宁从前的发式是两鬓留长垂落,fēng_liú妩媚香艳惑人,这回了府上,总也要随大流改了发式。
她如今只是梳了个圆盘髻。穿着普通的湖蓝比甲月白袄子,却仍显得美貌动人,楚楚风致。
“大美人,快出来给小爷瞧瞧——”
远远的传来男人们粗野的笑闹声。小古一皱眉,推窗看去,只见隔了月亮门,外院的一些无聊小厮正蹲在那朝着这边调笑。
内院规矩森严。但这几个小厮仗着年纪小又在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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