悒与隐痛。
“燕校尉是彻底成了叛徒,可如今在锦衣卫的诏狱之中,还有两个隐患……”
景语意味深长的说道,却不碰小几上的瓷瓶,只是对着宫羽纯道:“三妹,那个石巡检,由你负责让他长眠不语——拿走左边第一只瓷瓶,去完成你应尽职责吧!”
宫羽纯脸色发白,眼中却是光芒闪动,她咬着唇走过去,拿起瓷瓶,却是倔强的昂起头,看向众人,“此人由我负责,我不会让金兰会之名蒙羞!”
“至于黄老板……”
景语轻飘飘的语调,好似在说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小古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升起不详之感——
“他自己会知道怎么做的。”
这一句冰冷无绪,却是宣告了黄老板的死期,小古心中一动,不禁开口道:“不试着救人吗?”
虽然有帘幕遮住,小古却仍能感觉到,那一双冷漠犀利的眼眸停留在自己身上,瞬间似乎有冰与火交缠燃烧而过,让人心头一凛!
“十二妹,你愿意一试吗?”
冷漠的嗓音带着兴味,却让小古皱起眉头——这般好整以暇的回答,显然是对方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反应,专程在这等着她呢!
又是跟上次那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升愠怒、非常不爽,于是直截了当道:“大哥又有什么妙计,你倒是说个清楚,也省得我把戏演砸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话赌气中带着挑衅,如此明显的火药味却是让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十二妹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为何这次却语气辛辣不善,夹枪带棒的跟大哥呛上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心战
帘幕后那人并未发怒,反而发出清朗的笑声,“十二妹真是外有娇媚之姿,内秉风雷之性。”
这本是一句风雅的调侃,不知怎的,小古却觉得耳边热辣辣的,心中却是五味俱全: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她似笑非笑的扯动嘴角,冷声道:“我却觉得,大哥你才是秉风雷之性,怀刀斧之心,却又具菩萨之相。”
在场众人大都是官宦出身,听着这话脸色都是一变——比起大哥方才的调侃,小古这话的含义却是严重了,简直是指着他鼻子说他城府深重心机诡诈!
小古说完,只觉得胸中那口气略有消退,也不看众人脸色,径直站起道:“空谈无益,大哥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没等她迈出一步,从帘幕后飞出一张宣纸,卷成一个小轴射向小古,她顺手一抄接住,打开一看,竟是景语亲手写的行动计划。
“十二妹若是看完了,没什么异议的话,就请拿起桌上最中央一只的瓷瓶。”
小古的目光看向方才聂景放下的剩下两只瓷瓶——原来,其中一只竟然是为她准备的!
她微微一笑,将瓷瓶收在怀中,转身离去,只是剩下众人惊疑不定。
“各位兄弟姐妹不必惊慌,这次锦衣卫摸上我们的据点,满城搜捕,是要把我们金兰会一网打尽的架势——既然纪纲有此雅兴,我们就陪他玩一局!”
景语的嗓音含笑而淡定,但在说到纪纲的名字时,却是变得轻渺而诡秘,一字一字从舌尖滚过,那般切齿的惦念缠绕之下。一种阴森的气氛顿时萦绕他的周身,让人听了忍不住要打个寒颤!
不断有文书卷轴飞出,落在各人桌上,“这你们各自负责的那一部分,你们策应协助十二妹完成任务。给锦衣卫还以颜色!”
诏狱之中仿佛永不见天日,只有微弱的灯光照着方寸之地。
广晟坐在桌前,打量着眼前满脸是伤几乎变成一只发面馒头的黄老板。却见他畏畏缩缩的躬身坐在矮凳上,目光却是笔直看着地上。
这是个棘手的人物……
他心中如此想道。
虽然是个显得窝囊的小人物,广晟却却觉得此人比死去的燕校尉更加难以说服。
所谓无欲则刚,对于一个全家死光、自己入赘,连姓氏也改掉的人来说,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人或是事物了。
广晟翻动着手里的资料纸页——锦衣卫的探子早把黄老板的底细查了个清楚:他本是一家富户之子,却因为兄长的座师是建文死党。一家遭到牵连:兄长和侄子被腰斩。父母病死在流放路上。只有他因为逃到舅父家而幸免一死,但不久舅父家为了避祸搬迁外地,路上被流寇所杀,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到了一家铺子从小伙计做起,因为勤勉可靠,东家招了他入赘。生了几个孩子夫妻和睦,却又染上瘟疫全部故去了。
孤身一人的黄老板如今做着皮毛和粮食生意,在军中也颇有人脉,却没人料想得到,他居然是金兰会的探子!
广晟看着他,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你是哪里露了破绽吗?”
黄老板抬起鼻青眼肿的脸,刚喊了一声“冤枉啊大人”,就被广晟打断了,他凑近黄老板,低声道:“因为所有去过北丘卫的商人中,你是唯一货物数量不符的那个!”
黄老板直愣愣的看着他,几乎呆住了——平宁坊闹的那一出,连商驿都着火了,大家匆匆离开是非之地,哪还有人顾得上监督计算什么货物重量?
广晟好整以暇,平静的声音在昏暗不定的灯光下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平宁坊附近的山路上有一座木桥,木板已经腐朽霉烂,我时候详细做过测算——普通体积的载重马车,若是超过六百斤,那桥就要被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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