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灿!”
王氏的嗓音发急紧绷,再也顾不上仪态,冲上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双眼含了泪光,“你怎样了,是不是被马踢中了?”
“驭~~~~”
一声冷喝,那匹跑进内院肆虐的疯马终于停了下来,马上的黑衣青年带着怀中佳人一跃而下,匆匆行了一礼,“见过姨母。”
“越哥儿!”
王氏快步走到他跟前,欣慰而激动的打量着他,“你怎么来了,这到底是……?”
“这马的臀腿处被人刺了一刀,剧痛之下冲进了内院,正好遇上了我。”
萧越冷眉微皱,语调沉稳而简洁,幽黑双眼底透出一道冷芒,扫视现场众人,好似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疑窦。
“多亏有你及时到来,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王氏紧搂住爱女,心中后怕不已,她强自振作,笑着对他道:“家里刚出了事,眼下又闹了这一出,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萧越眉头皱得更紧,眼中微露关切,“我也是下值后听说姨母这里出了变故,放心不下,所以过来探望——两位表弟究竟怎样了?”
王氏正要回答,却听怀中的如灿一声娇泣,轻轻挣开母亲的怀抱,攥着帕子到了箫越跟前,盈盈福了一礼,“越表哥!”
她好似非常激动,动作之间将站在萧越身旁的如珍挤了开去,眼泪婆娑的看着他,哽咽道:“我大哥一直昏迷不醒,四弟也受了惊吓一直啼哭……”
她想起手足情深,哭得鼻头发红,整个人都要站立不住,萧越连忙伸抽扶住她。
“二妹快别哭了……”
“越表哥……”
如灿哇的一声大哭,投入他怀里,诉尽所有委屈。
如珍身着海蓝缠枝莲纹褙子、月白绣紫蕊交领长袄,显得端庄而清贵。她主动上前替如灿擦泪,却遭到如灿猛的推开——
“不用你假好心,你跟广晟是一个娘生的,他做的坏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萧越一听这话,眉头因为诧异而跳了一下——眼前这一派平静的少女,就是那个恶毒纨绔广晟的同胞妹妹?
他想起方才进院门时的一幕:一眼看到这少女即将被马蹄踢中,情急之下飞身跃去将她抱起,原地旋了一圈这才惊险避过——从始至终,她虽然吓得发抖,却竭力冷静不发一声尖叫,真是胆识过人!
仿佛感应到他打量的目光,又好似想起方才搂抱的一幕,如珍羞得面色微红,低下头去。
一旁的如珍冷哼了一声,继续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如灿,不许胡说!”
王氏面色一变,冷声呵斥道,正要请外甥进屋坐,却见萧越略一沉思,道:“我认识一位民间良医,善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如请他前来一看?”
王氏闻言,眼中染起一道希望的光芒。
两条街开外的青石堤道边,广晟正在策马疾驰,突然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包围!
他勒住马,脸上浮现冰冷而绝丽的笑意——
“身份、来意。”
“我家大人想见你!”
黑衣人阴测测说道。
“藏头露尾,连名姓都不敢报的人,不值得我一见。”
广晟调转马头正要冲出包围,打头一人朝他丢出一物,“我们大人说,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广晟接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是他?”
第二十二章各谋
看起来极为平凡的宅院,内中却是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廊腰曼回,各种名贵花木掩映着雕梁画栋,飞檐高阁,宛如神仙之境。
一路看见的仆妇男丁都穿着精细体面,各安其职目不斜视,周围流水潺潺,鸟声悦耳,却听不见人声喧哗。
广晟跟着引路的黑衣人默默走着,手中不禁摩挲着那封别致的名刺。宽大宛如一本纸书,桐木打磨得滑不留手,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纪”。
这个名刺拿出去,天下间没几个人肯收,只因它意味着皇权之下最恐怖的阴暗势力——锦衣卫的首领,指挥使纪纲。
广晟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愿再想,就这么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来到了北面一处空旷而陈旧的院落。
天近黄昏,最后一道淡金色暮光照在那龟裂发黑的门槛上,檐头的青瓦露出“福禄寿喜”的古篆图案,地上的青砖被踏得平滑如镜,黑漆大门上的铜环已经被岁月浸润得精光黯然。进门便是宽广开阔的花圃,里面却不象院外那般,种满了珍奇花卉,而是随意栽了些小小的桃树李树,地上蔓延成藤的还有小南瓜,金铃子等等,五色缤纷,田园意趣十足。
两边花圃中央空地上摆着一方木桌,粗瓷大碗里盛着四菜一汤,碧绿青菜、酱红排骨、金黄南瓜片加上乌鱼汤,配上晶莹雪白的米饭,引得人垂涎欲滴。
果蔬之中,有一道穿着粗布短衣的身影正在忙碌,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是淡淡道:“来了吗?”
黑衣人深深一躬转身离去,剩下广晟对着满桌菜色发愣。
“吃吧。”
一声平淡的吩咐,好似对着自己子侄辈一样。
广晟想也不想,金刀大马的坐下——他一天都没吃到什么象样的东西,正是饥火中烧,干脆风卷残云一般开吃。
桌上那四菜一汤都被吃了大半,他又添了一碗饭,这才心意满意足的放下碗,用绢帕擦了擦嘴。
“你长得秀气,吃起饭来却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那人终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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