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刘易阳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我没错,也没说错。”我仰了仰下巴。
“道歉。”刘易阳的声音出奇的冷,前所未有的冷。这是个我所陌生的刘易阳,是我挖掘了七八年,才刚刚挖出来的一个刘易阳。
“我不。”我抱着锦锦别过了身,把后背留给了刘易阳的后背。
然后,刘易阳走了。他不但是走出了锦锦的房间,而且在一阵悉悉籁籁的穿衣声后,走出了我们的新居,在我们入住这新居的第一天。在这过程中,我有好几次想去挽留他,想跟他道歉,坦言说我和女儿不能没有你,但孙小娆和我婆婆的脸却不停在我眼前轮换。孙小娆的脸是无懈可击的,毫无暇疵且戴着无忧无虑而得意的笑,等轮换到我婆婆的脸时,我简直以为我见到的就是我的未来,它遍布生括的痕迹,让人厌倦,黯然神伤。所以我任自刘易阳走了,毕竟,我童佳情还没到必须妥协的关 锦锦乖巧,没有再哭。这一整夜,我都抱着她,只有在看着她时,我才可以逃避那无孔不入的寂寞。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来了:“我
怕一会儿堵车,所以就早出来了。”我蓬头垢面,一脸倦容:“啊,哦,易阳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早走了。”
锦锦一见乃乃就咿咿呀呀说个没完没了,就跟久别重逢似的。婆婆眉开眼笑:“小宝儿,小宝儿,乃乃想你想的一整夜都没合眼啊。”然后,婆婆又跟我说:“累了吧?我直怕你们没带过小宝儿,带不来。”
“不累,锦锦可乖了,吃了睡,睡醒了玩儿,笑呵呵的,噢,粑粑也拉了,一切正常。”我要面子,说什么也不会将锦锦“受罪”的经历报告给我婆婆。这会儿,我真庆幸锦锦还不会说话,不会告状。
第九十话:乔迁之喜(6)
到了公司,魏国宁来技我,可等他一见我,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童佳倩,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就是没睡好。”我一边说一边揉着胳膊。我一直怪我婆婆太爱抱着锦锦,不利于她的四肢发展,殊不知,这“抱”也并不是太享受的事儿。
“有事儿技我?”这会儿我并不乐于魏国宁来跟我说事儿,因为他最近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公事私事各一件。”魏国宁的状态也不见得比我好。他比原来瘦了,也因为瘦而显得老了,不过好在男人不怕老,他们越老越值钱。魏国宁又升了官,不过这次只是升到了销售部的副主管而己。“硕元”己没有太多关于他和特蕾西的流言蜚语了,毕竟任何新闻的关键都在于“新”,一旦日了,也就没什么谈论的价值了,再谈,反而显得自己过时。另外,以魏国宁的实力和成绩,坐副主管的位子当之无愧。
“这个,”魏国宁把一个文件夹往我桌子上一撂:“‘硕元’要在上梅设办事处了,你有没有兴趣过去?”
我的手才碰上文件夹,魏国宁就自顾自下了定论:“你应该不会去吧有老公有孩子,你还是扎根北京吧。”
“你打算过去?”
“应该吧。”魏国宁嘴角一撇:“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
我把音量压低:“那是不是代表特蕾西以后常驻上梅了”
“一开始是吧,等上梅那边上了正轨,她就两边跑了。”
“哦,好。”我把文件夹摆得端端正正:“我考虑考虑。私事是什么?”
魏国宁用力挠了挠头:“算了,不说了。”
我努努嘴:“还是说了吧,省得你过会儿还得再过来。”
“我听我爸妈说,林蕾要结婚了。”魏国宁半张p股坐在我的桌子沿儿上,导致我笼罩在一片y影中,而他又何尝不是。
“跟我们老家一个开理发店的。那男的三十好几了,是个秃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于林蕾的匆匆结婚,我并不意外。人在无助时,都会去找避风港,哪怕是个简陋的,狭小的,甚至年久失修的港。那也真是个无辜的男人,天天给人理发,自己却长不出一根毛,而以后,他天天守护林蕾,也许自己却得不到一分真情意。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魏国宁又挠头,就差把头皮屑挠我一桌子了:“我就是觉得,觉得空虚,有一种失窃的感觉,不不不,是一种倾家荡产的感觉。”
“我理解。”我若有所思点点头。刘易阳借给孙小娆的那笔钱,也让我感觉倾家荡产了,那不关乎于钱,而是情感上的被背叛,被掏空。
“所以我想去上梅,新的环境可能让我少怀念过去。”
“你就从没想过挽回”
“挽回不了的。她和她是两种人,一个单纯,胆小,一个见多识广,敢做敢为,一个耍无暇的永恒,另一个却可以接受眼下的快活。”魏国宁说得诗情画意。
“所以你就只好接受肯接受你的那个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魏国宁笑了笑,走了。
也许,就像林蕾选择了嫁给理发匠,魏国宁将跟随特蕾西赴上梅也是一种无助时的逃避。造化弄人,把好好的一对青梅竹马,弄成了天各一方。
我在下班的路上,就编好了对我婆婆的说辞:刘易阳今天要加班,说不定得半夜才能回来。因为我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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