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区行署竟敢欺上瞒下歪曲事实真相,在《华夏报》进行揭露后,一边组织人收购报纸,隐瞒欺骗群众,一边继续弄虚作假,收买政府高官,还给省报驻路山记者站站长夏华资助八万元,收买他炮制“路山地区全力治理整顿采矿秩序、确保生产安全”的文章,在省报显著位置发表。材料里详细披露发生矿难的经过,并明确指出矿难死亡人数根本不是地区调查报告里所说的4人,而是达12人之多,后面还详细列出12名死亡者的名单。举报信还说,这个青年营自成立至今,一直都由梁姓家族把持着,多年来路山地区水土保持、防护林工程建设、中低产田改造和扶贫资金、移民工程等农业方面的无偿投资,几乎有一半通过各种名堂转到青年营,说穿了这里是梁怀念家族攫取财富的基地,是他们倒行逆施的场所,梁怀念是当代的刘文彩,梁少华是今日的南霸天。这些材料直把郝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这是现实生活还是、电视剧。
为了初步核实里面的一些情况,郝智先把信里涉及到的一些单位领导找来,婉转地询问了国家在这方面的投资和项目的具体情况,这些领导多数属于欲言又止的人,所以话说起来也含含糊糊的,只是林业局长是位性子直率、敢说敢做的老同志,他见郝书记对这个问题如此重视,长叹着气说,这两年国家退耕还林的款子使用的情况还比较理想,要像过去的话,国家投入的那点钱又会很难发挥效益了。郝智也就直来直去问他说这话是啥意思。局长说,那几年地委给各部局经常灌输青年营是全国闻名的典型、是新的大寨的思想,要各部门千方百计地给予扶持和保护。梁怀念书记还三天两头亲自搞现场办公,这个部门拿一点,那个部门挤一块,把好多的专项投资都流到青年营里,具体是多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哪个部门去进行审计汇总过。林业局长又说,凭心而论,起先青年营的确干了许多事情,为全区治理荒漠付出了努力,但后来他们的性质变了,变得不敢叫人和他们打交道了。
郝智电话里给廖菁说了此事,她说自己也接到了类似的材料,现在正在思忖该如何处理是好。她认为根据材料和自己从其他渠道掌握到的情况分析,青年营的问题肯定不小,很可能是个大马蜂窝,说不定还是一颗原子弹,如果哪一天引爆的话,会牵涉到许多人,弄不好甚至连你郝智也要搭上。她劝告说,千万不要亲自触动这个雷区,还是妥善考虑好对策和方案。
郝智不愿意叫廖菁卷入如此复杂的事情,也关切地劝告她说,这万全良策还是自己考虑好了,如果到时候需要她助一臂之力的话,那她是想推辞也推不掉的。最后,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就约定等谁有了方案及时通气商量,但一定不能擅自盲目行事。
给他们写举报材料的人是《路山日报》记者张汉铭。去年,姜和平找张汉铭谈话时,看到姜专员十分诚恳的样子,张汉铭当时给了姜和平很大的面子,同意按照姜和平的要求不发关于矿难的后续稿子,当时他还善意地就舆论监督的一些具体事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当听到姜和平对着温彩屏说要重用自己时,尽管平时视官位如粪土,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亮堂起来。后来他多次回忆起这个情景,还对自己瞬间迸发出来的官本位思想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恶心。这可能是每个人潜意识里的劣根性带来的,他只有这样给自己解释、宽慰。
当时,为了和《华夏报》搞好关系,张汉铭还真的随同地委宣传部新闻科长到邻省的《华夏报》社去沟通。在和他经常打交道的对外记者部主任面前,他红着脸编了瞎话,说矿难问题得到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现在已经圆满解决,所以后续报道也没有写的必要了,如果要写,还不如发一篇路山地区重视这项工作的稿子。主任和几个编辑看到他的脸就明白了一切,再听了这番话,都好像不认识他一般,这不应该是从那个叱咤风云的张汉铭口里说出来的话呀!当然,新闻科长代表路山地委请报社领导和编辑吃饭的事情也没有办成,反而是华夏报社对外记者部请他们吃了顿饭。饭桌上,大家还对他的表现流露出了失望,听得宣传科长很是尴尬。后来一个平时跟他最铁的编辑在电话里偷偷告诉他,大家都认为记者队伍里又一个敢说实话的好记者被收买了,变成了一颗流星。
过了两个月,姜和平说的《路山日报》准备办“内参”的事情,温彩屏好像忘到了九霄云外。张汉铭拿着几篇新写的批评稿子,却不知如何是好,本报显然还没有这类稿子的市场,给姜专员寄去后又如同石沉大海。有时候想不如再发给《华夏报》,可想起哥们儿说的流星之类的话,也只得作罢。到了年底的时候,地委决定配备报社的班子,地委组织部来人装模作样地考察,尽管张汉铭的民主测评得票很高,但任命文件发出来,任命的却是经常和姜专员跑的那位要闻部主任。
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他感到自己真是被愚弄了。一时心血来潮又跑到禾塔继续进行调查,这次他不光继续披露矿难真相,还想对那个讨厌的青年营下手,看这么多年里,他们究竟干了些什么勾当。一天暗访下来,已知道矿难死亡的是12人,同时还得到了名单。再继续调查,又意外得知那个“指挥爆炸”的矿长,在事发后几个小时里被梁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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