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可恶的司机沈一飞。郑天良准备找黄以恒摊牌。
黄以恒从省城回来后,主动找到了郑天良,他没等郑天良发难,就说:“老郑呀,还是你出马管用,合和厂工人非常顾全大局,拆迁工作这么顺利,我没想到。这就是你的威望和威信。”
郑天良y着脸问:“县里是谁决定另外农转非招工合和厂八十七人的呀?”
黄以恒一脸惊讶:“没有这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
郑天良说:“没有人代表县政府打招呼,他于江海敢假传圣旨?”
黄以恒说:“是不是于江海在局面失控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说的话。我要追查这件事。”
郑天良看黄以恒一脸茫然,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样子,他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击他。离开黄以恒办公室,他直接叫来了于江海:“你这个混蛋,县里是谁让你宣布另外招八十七个工人的?谁说的?”郑天良是可以骂于江海的,这个自己一手提拨起来的厂长,居然跟他玩起了mí_hún阵。
于江海一脸痛不欲生:“郑县长,我实在对不起你呀!”
郑天良板着脸:“算我瞎了眼。”
于江海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他说:“郑县长,我看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如果要是真是点火烧了机器,几十万一台,我们赔不起呀,也会影响你的形象,所以我就随口自作主张地说了另招八十七人。”
“那我当时问你,怎么不说?”郑天良口气已经软了下来。
于江海终于抹了一把男人的眼泪:“郑县长,我怕你骂我。”
合和厂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土崩瓦解,郑天良苦心经营的合和酱菜厂不到一天就成了一片废墟。这一天,黄以恒找到了郑天良,先是说:“我让沈一飞来向你道歉,真不知道这小子居然把你丢在半路上,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了他。你看是不是让他再写一个书面检讨?”郑天良说:“我不接受他的道歉,至于书面检讨你看着办吧!”果然在县直机关党员评议会上,沈一飞就自己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作风在党小组会上做了深刻检查,检查中提到了对领导的服务缺少细致和周到,其中就提到了为了担心车子底盘碰坏,将郑县长没有送到目的地,郑天良坐在那里抽烟,一句话都没说。
在拆迁工作全部结束的时候,黄以恒和郑天良一起视察了宏光大道建设现场和啤酒厂建设工地,郑天良看着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工厂已是烟飞灰灭,胃里一阵阵发酸,腿脚软弱无力地踩在废墟上,他看到碎砖断瓦间有一只土头灰脸的老鼠很徒劳地在寻找食物,老鼠睁着一双鼠眼,以一寸的目光很迷惘地看着郑天良脚上的鞋子,鞋子上沾满了灰尘。
黄以恒看似很随意地对郑天良说:“合和厂为我县的改革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对这批工人妥善安排也是必要的,工业区需要大量工人,于江海假传圣旨,虽说有些恶劣,但也属迫不得已,我的意思是不只是招三十五岁以下的农转非,而是将四十岁以下的全部都招进来,也算是你对这些工人有了个交待,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这一决定最好还是由你去宣布。”
黄以恒这样一说,等于是此事已经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郑天良能做的就是宣布增加了一些招工名额。郑天良找不出适当的理由进行反击。
这次风波的结果就是,于江海为工人争取了权益,而郑天良却是对工人们的要求无动于衷。由于一个小厂长于江海居然为工人们从县里争来了八十七个招工指标,所以副县长郑天良非常被动,在良心发现后,他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由一开始的坚决不同意到很无奈地去重新多争取一些招工名额,以安抚人心平息众怒。郑天良在这个事件中里外不是人,尽管后来他看似做好人,实际上只是证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好人。别人都看清了,工人也看清了,只有郑天良没看清,他无法在这错综复杂的情节链中理出头绪来。
关于这件事的内幕,二十年后,耿天龙和郑天良曾经有过一次对话。具体内容耿天龙不愿对我说得太清楚。
黄以恒的能力在五八十工程建设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能将别人办不成的事办成,将别人能办成的事办得更好。梁邦定书记在县五大班子会上说:“改革是什么?改革就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合安县这一届班子把我们这些当年在这里工作的老同志们没有想到没有办到的事给办起来了,而且办得很好,五八十工程比原计划的速度要快得多,高、高标准、高质量、高效率,创造了全市经济建设的又一个新的奇迹。今天我主要是代表市委向你们表示慰问和祝贺的。当然工程还在建设中,还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市委相信你们,也会全力支持你们。希望你们县委县政府一班人一定要搞好团结,同心同德,团结是我们改革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梁邦定书记的讲话既是对黄以恒的肯定和支持,也是向县委县政府一班人敲响了警钟,不搞好团结不支持五八十工程就是反对改革,就是反对市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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