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加班已疯
短小点请见谅
☆、fo
王药苦涩地笑了笑说:“他们设好陷阱,就等我跳,我有什么不懂呢?我父亲要牺牲我,估计眼睛都不会眨。但是……”他渺远地看着远方,好久才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娘不会舍得的……”
王药连回信都没有写,默默然把那封家书压到了箱底,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生活还在继续。两国罢兵,但边关像冰封一样,连商贸都比以往减少了很多,但每半月一月就有一封家书送到上京来,书信能送抵,自然是边境上网开一面,甚至刻意为之。王药会仔细读每一封信,读完之后总是默然不语,把书信放在宣德殿太后能轻易看到的地方。
但是信放在那儿,多久都不见封皮儿被打开。往往是怎么放在那儿,过上好几天还怎么放在那儿,似乎是隐形的,从来没有被看到过。于是王药就会默默然地又把信收起来,放在箱子里同样的一个包袱里。
男人把一切都隐忍着,南院夷离堇的事务仍然一丝不苟,把民政打理得极好,纵使两国贸易大大受损,也从后凉那里重新开辟通道,保证盐巴、茶叶等运输不会中断。
完颜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却疾,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王药简简单单答道:“就那样。中风了,捱着命在床上,治也治不好。”
他没有说,母亲在床上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念念叨叨就是“阿药什么时候回来?”父亲的来信一次比一次更严厉,王药仿佛可以看见他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瞪着眼睛质问他“为何如此不孝”!
而一切,完颜绰其实都知道。
他强颜欢笑,他借酒浇愁,他心不在焉,他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了以往的激情和力量,她也明白这是为什么。完颜绰说:“这个坎儿,你大概迈过不去吧?”
王药默不作声,最后微微一笑:“我答应过你:不走。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以为我做不到?”
完颜绰凝视着他的脸,他表情云淡风轻,眸子深不可测,跟以往一样带着些遗世独立的满不在乎。她看了多久,他就保持了这样的表情多久,太长久的不变就出卖了他的内心。
完颜绰冷冷笑道:“中风治愈,万不逢一,反倒是时间拖得久了,病人的愿望却总不能满足,到了她最后的辰光,会甚是遗憾。对你尤为如此,拖延到成为了终身遗憾,你的性子,又不会迁怒他人,必然是一辈子内疚、自责,这件事永远成为无法消解的痞块。”
王药的脸色凝重得近乎扭曲,眸子是真实的利剑似的目光,他的声音喑哑着:“阿雁,你想说什么?”
完颜绰呵呵地笑起来,笑得目中的泪光都泛了上来:“我想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你再不会撇下我偷偷离开,要一辈子陪我。”
“对!”王药近乎有点粗鲁和不耐烦,“我说了,我会做到!你看着就是。”
完颜绰一把擦掉眼角偷偷掉下来的那一滴,厉声对他喊:“我要说的是!我同意你走!”这话,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因为之后她感觉浑身乏力而天旋地转。
而这一句后,震惊的是王药,他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完颜绰攀着他的肩膀,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粗糙而痒痒的手感,从他线条刚毅的下颌往上,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额头,他的头发……她一点点地摸上去,像是要把他忆刻在心里。
“你想一想吧……”她虚弱地说,撒手转身,躺到矮榻上,“我累了,想睡。你走罢,我不要人陪,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挺好的。”
她背对着他,很久没有听到脚步声,她也矜持而执拗地一直没有回头,闭着眼睛,死死地强迫自己睡,但是心根本不想睡,胸腔里腾着浪,又苦又咸的浪,一阵阵地往她的鼻腔和眼睛里涌,酸苦、齁咸一阵阵涌上来,她却死死地把着咽喉的开关,不出一句话挽留,用力地闭着眼睛,不让那苦咸的浪冲到眼角那些脆弱的地方,不渗出来、不涌出来、不奔驰咆哮出来,不泛滥成灾出来……
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完颜绰累得不行,厉声呵斥道:“你还不走,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拖走?!”猛地回头,她身后的那片空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只有朱红色的绡纱帷幕在轻风里摇摇地飘动,温柔细致,水一样拂过来、拂过去……完颜绰的堤坝坍塌了,她在更漏的水声中失声大哭,揪着床上的褥单,咬着软枕,极力却又无效地忍着喉咙里的悲哀,但是还是忍不住。
第二日,太后不朝,小皇帝独自在君王的位置上,竟然也能够依样画葫芦地把南北两院的事务吩咐了相应的人处置。下朝后,他一路飞奔,想去看望看望“生病”没有来陪他上朝的母后,但到了宣德殿的殿宇门外就被拦住了。
萧邑沣怒道:“朕去看望阿娘。你们拦着朕做什么?”
门口的阿菩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宣德殿寝宫的门口。萧邑沣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殿外果然一个环侍伺候的人都没有,唯有一个高大俊痩的影子倚着门扇,轻轻地叩击两下,哀哀地低声说两声:“阿雁,开门。”
门里毫无动静。
那人便又叩击,又叫“开门”。
阿菩叹口气,
喜欢上京宫情史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