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近六点的时候赵墨阳脱了帽子来找江离,她站起来伸手摘下他额头上的一根草屑。旁边走过的一群男生带着羡慕嫉妒地起着哄,江离不明所以,赵墨阳却心情大好,一脸笑容。
他牵过她的手,“走,我们去吃饭。”
黄昏斜斜,林荫道的风带来阵阵凉意。赵墨阳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带着江离逛其实他也还未熟悉的校园。
江离悄然立在亲切却陌生的图信楼下,不由得感到有些怅然若失。从小积攒的话,竟全都沉淀了下来。
青禾,委于她心的太多太多,错过的三年,也许将要浸透泪水与欢笑的时光,叫人怎以轻巧的言语说出。她对这片土地已暌违多时,稚时的执念与情非得已的擦肩,越发使情感浓烈了起来。
“说好了要跟我一起的。”
赵墨阳叹了口气,大约是被晒了一天的缘故,脸色都透着红晕。
江离默。
青禾不再是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而是一份期许,一份承诺。当她在这里徜徉,安详而又美好,每棵树带着晚风,都以沉默的乐音,向她发出低低絮语。
也许有通幽曲径,却可于幽微处晓明;也许有花木深森,却可别有风景。
他们本可以一起分享。
第5章秘密
初中的全新感觉让江离无所适从,主要原因还是一个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擢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百年老校,除了严谨的校风还有古朴的建筑,一花一木都在告诉她,这里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沿袭已久的优秀传统。
读完校训和碑文,江离叹了口气,除了校门口的那两棵银杏诗画般的写意,这里的其他地方,都一丝不苟地诉说着莘莘学子的勤奋和刻苦。全市最出色的人都汇集在这里,这样一个地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地活过三年。
三年,说长却也短暂的时间,江离要一个人,开始在这里度过无数漫漫长夜。
第一天见了班主任和同学,跟很多人互相交换了姓名,走出教室江离就忘光了。大同小异的五官,差不多的眉眼,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后自我介绍的人的名字,实在想不起来,就放弃了。
不怪她,虽然她是脸盲,耐不住想要知道她名字的人太多。她倒是没记几个别人的名字,大半班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领了书就准备去宿舍了,母亲很担心地问了一句,“离离,要不咱们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请个阿姨,妈妈还能每天都来看你。”
江离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不要,你看别人都好好的,我又不是不可以。”
母女俩一起到了宿舍,虽说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可是宿舍里没有空调,还是八人间。舍友基本都已经到齐了,算了一下有两个人不住,所以其实可以算是六人间。江夫人平时因为忙,从来都是请阿姨打扫卫生,亲自帮江离把床铺好,蚊帐挂上去,看起来像个温馨的小窝。
江离笑眯眯地从一号床那里领了钥匙,然后跟母亲去食堂吃饭。食堂的饭吃起来还可以,江离觉得至少比她妈做得好吃。
江夫人用勺子在汤里搅了搅,因为惯性的原因,葱花不停地打着转儿,“你看这个汤……”
“我喜欢西红柿蛋汤。”江离打断她妈妈的话,“要是没有葱花就更好了。”
江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放下心来,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学校。她的房间原本带着卫生间,如今宿舍里即使有独立卫浴,也是六个人一起用,江离排着号洗了澡,抱着脸盆刷牙洗脸之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第一个晚上要和五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她本来想在睡前给家里打个电话,突然记起今天他们俩都有事,要去参加一个晚会。
宿舍里大家还在说着话,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手机去了楼道。到了八点多,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少,空荡荡的只有她踩着小黄鸭拖鞋的声音啪嗒啪嗒回响着。
她给赵墨阳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通过电流密密麻麻地传来一声“江离”。
九月间的晚风带着微凉,吹过她的脸在发烫。很糟糕,她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
“赵墨阳,那天我要是和你一起去报名了就好了。”
不用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每一件事情都要从头开始学;不用面对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一整天下来笑得她的表情肌都酸疼僵硬。
“你不开心了?遇到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很想见你……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
熄灯的时间快要到了,舍长出来叫了江离。
江离只好跟赵墨阳说要熄灯了,她不能说话要挂了,赵墨阳让她戴上耳机,他说,她听着就好。
“你明天也要上课的……”江离艰难地想出来一个拒绝的理由,夏夜的虫鸣蛙声一片,欢快地附和着。
谁知他像是能猜到她的心思一般,随口说出来的借口听上去都很充分有力,“就一次,而且上的是英语,我在暑假都学过了。”
“好……”江离很没有骨气地妥协了,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赵墨阳无理取闹的好意。
变声期的嗓音带着一点磁性,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些许的细细密密的痒,顺着耳迷路迷迷糊糊地在脑回路里迷了路。江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显示通话中,电量已经濒临告罄。
她试探性地“喂”了一声,那边仅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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