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个人就打扮的都差不多了,谢宁并不比其他人显眼。
刘才人看着谢宁,在心里暗自评判了半晌,也就得出顺眼二字来。
李昭容姗姗来迟,屋里头几个人一起站起身迎她进来。
她的品阶最高,隐然已经和后苑里头这些人不是同一阶层了。身份最高的人总是可以最晚一个到场,旁人等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迟了,各位妹妹不要见怪。”
大家纷纷说起客套话来。宫里头这个姐姐妹妹的称呼一般不按年纪排,是按着地位和资历来排的。李昭容论出生年岁,比谢宁和孙采女年长,但是比梁美人她们几个要小。可那又怎么样,梁美人不也得乖乖的叫一声李姐姐吗?人家品阶比你高了两阶,你上去喊一声妹妹试试?那不成了缺心眼儿嘛。
所以李昭容有这个底气对着她们喊妹妹,她们也得客气恭敬的称姐姐。
梁美人把她的茶花请了出来。
花很不错,一共四盆花一字排开放在廊下摆的矮几上,谢宁不太懂花,但是不妨碍她跟着众人一起欣赏。
李昭容借着赏花,也在看人。
她听说了后苑有位谢才人被召幸。谢才人?她认识的姓谢的才人也就是谢宁一个了,刚进宫时候还在一间屋子里住过。
可是时间有点久了,早先的印象已经模糊了。
当时也不算特别熟,就记得人挺安静,脸上时常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扎眼,看着让人挺舒服的。
现在一看,眉眼还依稀是旧时的样子,就是又长开了些。皮肤好,象洁白纯净的宣纸,淡墨弯眉,翦水双瞳都象用笔描上去的一样。唇上也用了一点胭脂,晕的深浅均匀,那一抹红就如同揉碎了的三月里的妖娆桃瓣,十分可人。
看着顺眼,让人一下就想起绿水春山,那么柔和温软。
李昭容近来也无宠,看着谢宁的眼神就难免有些微妙。
说真的,她今天过来根本不是赏茶花的,就是听说谢宁也来,她才来的。不是看花,是为了看人。
以她的地位再倒过去巴结一个小才人那太掉价了,可是知己知彼总没有坏处。看看她有哪点儿好,哪点吸引了皇上,自己心里也好有数。
从前有一阵子后宫里的人都盯着陈婕妤。因她得宠,所以她穿什么戴什么熏什么香喝什么茶都有人模仿,模仿的原因是众人觉得皇上应该喜爱这些,那么依着样儿学起来,说不定就也能被皇上相中了。
李昭容却不这样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长相性子,旁人硬要学也学不到形神兼备。就象陈婕妤喜欢用深樱桃红的唇脂,把两片唇描的水润润红嘟嘟的,人家嘴唇小,描出来就象樱桃。可要是长着一张大嘴的学她,描出来真是血盆大口,那能学吗?
梁美人和李昭容的关系是有点疙瘩的。梁美人是她们这一批进宫的人里头第一个得幸的,可是李昭容后来居上,梁美人难免会觉得,是她夺了自己的宠。更不要说她只得封了美人,李昭容却压了她一头成了昭容。
见了面还是客气,心里头的滋味那就复杂难言了。
但现在再见面,两人都是昨日黄花,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谢才人才是新贵。
梁美人没指望一次相约就能干成什么事儿,她起先性子是傲慢一些,觉得自己生的好,又走了其他人前头。两年冷板凳坐下来,多少傲气也磨平了,不得不放低身段另谋出路。谢宁这里先交好她,以后时日长了总能瞅着机会。
决心是下了,就是行动起来磕磕绊绊不顺利。刚才谢宁进屋的时候她就没拿捏好分寸,现在赏花的时候其实正是借机叙话的好时机,她却又犹豫上了。李昭容才是地位最高的,不好撇下。谢宁那里有个刘才人还有个孙采女紧粘着,她想再过去都有点凑不上了,这边跟李昭容又话不投机,两头都落空。
刘才人正殷勤讨好的问:“谢姐姐喜欢这里头哪一株茶?”
抬手不打笑脸人,谢宁也客气:“这株白茶不错,刘才人你觉得呢?”
刘才人一笑:“我觉得这株红的好。”
这四盆茶花品相都好,最右边的一盆还是双色的。同一朵花,一半黄,一半红,就象有人拿笔染出来的一样,很稀奇。
不过谢宁还是喜欢那盆白色的,花朵有茶杯口大,洁白芳香,看起来显得那么舒展和干净。
孙采女跟在一旁,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过声,安静的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赏了一会儿花,梁美人又请众人吃茶。茶是好茶,可是李昭容只是沾沾唇,谢宁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就算只是这么一口,青荷侍立在旁都紧张起来了。
宫里头人人谨慎,决不会在不熟悉的地方随意吃喝。谢宁来时青荷还想多叮咛一声,让自家才人务必小心,后来想了想觉得才人应该心里有数,才没有多说。
谁知道梁美人存的什么心?嫉恨的人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小心谨慎一万年都不嫌多。
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更得多加提防。
可现在当着众人,青荷也不能拦她。
好在才人只抿了这么一小口,没有把这一整杯都喝下去的意思。
再看其他人,除了孙采女冯才人两个算是真喝了,其他人的杯里的茶都没怎么见少。
“想想咱们刚进宫学规矩的时候,当时我记得李昭容姐姐是学的最快最好的一个。”
李昭容微笑:“哪里,我记得梁妹妹背诵内律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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