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要用到的东西是否都带齐了,婵羽一听,耳根又红了,连忙去捂贺延川的嘴,还瞪他,眼睛瞧瞧往司机那边觑,就怕被别人听去。
司机不动如钟。
婵羽掐了掐男人精实的手臂,提醒他:“贺叔叔,我们现在是在外面。”这种话,怎么可以放到外面说呢?太羞人了。
贺延川应了声,婵羽得寸进尺:“罚你晚上来接我。”
她早就问过,贺延川今天似乎没有别的事。
贺延川道了声“好”,得了甜头的婵羽就欢天喜地的下车去学校里。
车窗材料特殊,外头丝毫不显,从里头看,却能窥个清清楚楚。
贺延川不知为何让司机停了会,男人背靠车座,半阖着目侧了眼,恰好瞥到有个小男生打着招呼朝婵羽跑过去。
婵羽半侧着身,表情有些模糊,好像是弯了弯唇;那个男生就清晰多了,傻头傻脑的摸着后脑勺,嘴巴扯得像快要裂开似的。
两人边走边说,看着还挺般配的。
十四岁。
年轻鲜活,朝气蓬勃,精力旺盛,也容易想入非非。
她应该跟这种同龄小伙子站在一起,他们会有许许多多相同的兴趣和话题,聊天说话都相当合拍,三两句就能相视着笑起来;而不是陪在他这种虚伪沉闷的老男人身边,战战兢兢需要照顾他诡谲多变的情绪,还隔了不知多少代的代沟。
贺延川不说话,车就候在原地,直到婵羽若有所觉的回头,贺延川才低声道:“开车。”
他十四岁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了。
他正活在不见天日的阴影里,终日攀爬都不见洞口。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一直都,活在阴影里。
抬不起头。
*
婵羽放了学上车,里头没有贺延川,满腔喜悦一下子落到地上,又觉察今日车内多出的忍受和格外肃穆的气氛,她眉心一跳,怀疑道。
“贺叔叔,他怎么了?”
手下哪敢乱说?
不管婵羽怎么威逼利诱,他们一个字都不吐,打电话回去,管家钟叔的态度也是如此,婵羽没办法,只能叫他们把车开快点、再快一点。
这一路都是无尽的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车还没挺稳,婵羽直接跳下来、往屋里冲,大宅里,也是噤若寒蝉一片,婵羽愣了下,飞快往二楼贺延川的房间里跑。
门关着。
一路的恐惧担忧,近了又有些胆怯,婵羽在外面深吸一口气,才缓慢把门把拧开,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出去。”里面的人说。
是贺延川的声音,婵羽稍许松了口气,非但不出去,还更加坚定的朝里走,贺延川压低了声音又说:“出去。”
这次声音里带上了命令跟警告。
“贺叔叔——”婵羽一见到他,声音就哽咽了,“是我。”
贺延川坐在经常看书的那张椅子上,上身赤·裸,露出清贵斯文外表下精壮紧实的肌肉,蛰伏在每一处,他的肤色要比寻常男人白皙许多,肌肉流畅不夸张,却并不好看。
因为上面那一道又一道斑驳骇人的伤口·交错盘旋,不仅破坏了美感,让他整个人看着都多了股狰狞残暴感。
基本都是陈年旧伤,有些用针线缝好,随着身量增高,线疤拉得很疏;有些像什么都没处理,极长的一道横跨上头,弯弯扭扭,丑陋不堪……从肩膀到腹部乃至更往下,皆是密密麻麻。
贺延川抬头极淡的扫了眼婵羽,拿起旁边染血的衬衫要穿,对婵羽说:“阿婵,出去,听话。”
小姑娘今天倔强得不行。
她也不说话,几乎是跑到贺延川背后,果不其然看见一道全新的伤口,横着拉长有近十厘米,哪怕被缝合了,仍是血肉模糊。
婵羽用力按下贺延川要穿衣的手,忍着几欲作呕的喉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旁边贺延川的私人医生:“这样算处理好了吗?”
医生看着贺延川的脸色,得到默许后,点了点头。
婵羽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客气又霸道的问他:“贺叔叔这个伤大概多久能好?品尝还有哪些注意事项?另外吃喝上有哪些忌口?……”
一大堆问题劈头盖脸下来,医生都有些懵,贺延川摆摆手,让他出去,免了他受苦。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贺延川要回头,又被婵羽按住,她主动走到男人面前,脸色和唇色煞白的如薄纸,眼神又说不出的坚定,灼目。
多年相处,贺延川很清楚小姑娘,小时候稍微有点小事就缠着他哭哭啼啼的撒娇,今天受到那么大惊吓,却什么都不说,用力咬着唇,眼眶透着水润,又掉不下来。
婵羽在贺延川面前稍稍弯腰,像男人从前做的那样,跟他视线齐平,她的声音有点飘,还有点抖:“你现在要穿衣服吗?”
贺延川应了声。
婵羽回:“这个脏了,等等,我去给你拿套新的。”
婵羽对贺延川房间很熟悉,他衣橱里几乎都是衬衫西装,考虑到他背后的伤,婵羽想拿更宽松的睡袍给他。
贺延川都看在眼里,唤了句:“阿婵。”
婵羽只能把睡袍抛弃又换了衬衫,捧回贺延川面前,又不递给他,说:“你别乱动,我帮你穿。”她抖开衬衫,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轻颤,如翩跹的蝶,跟声音一样。
“贺叔叔,右手、右手抬一下。”
男人迟迟不见动静,深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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