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乡镇干部两台戏
不管上边如何开会,乡镇的工作总有自己的规律。“乡镇干部两台戏,计划生育宅基地。”尤其是这计划生育工作,属于“一票否决”,搞不好就有摘掉乌纱帽的可能。所以,欧伟立也不敢懈怠,唯恐出乱子。
计划生育政策作为“国策”,实际上是因为矫枉过正。小学课本常常以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而自豪。那时候,国家采取的是奖励生育的政策,生了孩子,还要补贴布票、红糖票。谁知过了几年,“四亿神州”很快增长到八九亿人口的时候,有一个叫马寅初的学者,建议施行计划生育政策。此言一出,不合时宜,因为“理论反动”遭到口诛笔伐,被整得死去活来。等到伟人逝世以后,人口增长过快的情况才得到了中央的高度重视,对人口生产开始进行严厉的控制。对于广大的群众来说,最难控制的是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穷”和“生”伴生在一起,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因此,治乱世必用重典。在改革开放以后,唯有计划生育工作在全国上下,最具有威摄力。各地喊出的口号就很吓人,什么“男人带套,女人带环,领导带头”,什么“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什么“宁可抓错三千,决不放走一个!”,什么“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什么“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等等,足见计生工作之艰难。层层下达“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的硬指标,动不动就抓人,抬东西,抢粮食,扒房子,尤其是抓人,往往只抓女的,更显得生女儿太窝囊。随着处罚的不断升级,成效和矛盾也开始明显起来。
乡镇一级一直处在计划生育工作的前沿阵地,计划生育工作不仅成了乡镇工作的硬仗,也是乡镇政权可靠的财政支柱。大家浴血奋战,仍然有许多问题。于是,上级对下级的检查就成了衡量计划生育工作成效的重要途径。搞不好的,先是“红牌、黄牌警告”,接着“一票否决”。被否决就意味着撤职,谁敢凛然不遵!
计生办的主力军之一袁健康,是一个四十一岁的男人,已经在镇里干了二十年了,这次本以为计生办副主任可以提上,偏偏在党政班子会上被高莹莹空降过来,袁健康心里的那一股憋屈可想而知!而计生办主任又是个女流之辈,心里更是不痛快,所以,欧伟立在计生办召开第一个碰头会袁健康就大刺刺的迟到了!
欧伟立讲完了开场白,向同志们表明了决心,还说了些客套话,然后言归正传,要求计生办主任、副主任以及各业务口汇报各自的工作现状,这个时候计生办主任杨敏才吞吞吐吐的说袁健康有事情要晚点来。欧伟立愣住了!这个袁健康没有深交过,但还是打过交道,但因为是第一次计生办的会议,居然没有注意到袁健康还没来。
这个会议是上周就通知下去的,袁健康不知道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欧伟立的心里自然不好受,这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吗?这也太不拿自己这个领导当回事了!于是,欧伟立就扳着脸孔对杨敏说道:“杨主任,继续开会。请你把我们镇计生工作现状简单的说一说吧。”杨敏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的把镇里计生工作现状一五一十地汇报出来。欧伟立一听完汇报就感到头皮发麻。因为不听不知道,一听才发现问题与困难简直是高不可攀的大山。
计划生育工作的考核标准是有多项人口指标做标准的,达到了就是工作做好了,达不到白忙活一场。首先说经费,虽说每年县里会下拨计划生育事业费,但是乡镇都是把这些钱当做镇政府摊子运营使用,而真正用在工作上的钱则需要计生办自己来解决,那就只有一条门路——社会抚养费。超生了人口指标完不成,不超生哪里来的罚款?所以工作就要灵活的做,生还是让他生,毕竟这是钱袋子,指标还是要完成,毕竟这是工作成绩。
袁健康是在会议快结束时进来的,冲欧伟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欧伟立示意他坐下。会后欧伟立将袁健康单独留下,了解他的思想动态,也知道袁健康只是心里不痛快,并不是故意刁难欧伟立,欧伟立就做了下袁健康的思想工作,安抚了一番,告诉他只要他今后在收取社会抚养费上卖力表现,他会向组织推荐的。
欧伟立分管计生工作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过问计生办的账簿。开完会就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研究了半天的账簿,研究完了之后就释然了。账上还有钱,但是所剩无几,可是去年的社会抚养费就收了上十万,这些钱有些事花在了正路上,而有一些就不好说了,有很多明显的出入不符就堂而皇之的留在账面上。至于工作现状,也无非是巧做文章,把多的说成少的,把有的说成没的,只要措施得力,成绩出来就是政绩。想到这里,欧伟立会心地笑了!
笑过之后,欧伟立就着手起草一份报告,题目就叫《通天镇计生工作情况汇报》,拟定提纲,要何丽去写,何丽写稿子自然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工夫,洋洋洒洒的几千字就写出来了,欧伟立看了后稍微润下色,十分详实的指出目前计生工作现状、存在的困难以及下一步的对策和建议,可谓写的入木三分。欧伟立把这份报告复印了两份送到了许帆和陈立志的手上。
许帆看了后,不置可否,心想还是没有选错人。陈立志从头到尾读了个遍,觉到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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