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事,皆是利弊共存,他不能说这样的规矩不好,却也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规矩极好。
苏长亭慢慢压下心中的震惊,落下眉目沉思了片刻,随即淡然笑问道:“请问尊主,婆娑殿是否依旧唯尊主之命是从?”
“这是自然,就算如今婆娑殿暂时供母皇差遣,也是因十年前我的命令,只要我夺得国君宝座,他们自然会重归我麾下。”祁筑儿无比自信地答道。
“不,在下的意思是,就算尊主没有坐上国君的位子,婆娑殿是否也只听命于尊主,或者更明白一点就是,婆娑殿是否会为了尊主的一句话,叛变善水国?”
祁筑儿皱起眉头,似有些不满苏长亭的话,却又见苏长亭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澄清透亮,并无什么企图,这才回答道:“若是我说,他们自然听命。”
“如此便好办了。”苏长亭悠然一叹,一拂衣袖,一阵轻松。
“何意?”祁筑儿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不甚明白苏长亭轻松在何处,说好办又好办在哪里。
☆、应施诡计(捉虫)
“何意?”
面对祁筑儿的疑问,苏长亭面露温柔微笑,徐徐说道:“其实这件事十分简单,只不过尊主涉局之中,不免闭目塞听,一旦跳出框架,自能一目了然。”
“尊主希望达到的目的是在不弑母的条件下继承大统,如果尊主换一个顺序来看,先继承大统再达成不弑母的条件,是否便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了?”苏长亭轻笑着说完,这才缓慢抬眸看去祁筑儿。
“可我善水国继承大统的最后一步便是弑母夺位,为得便是锤炼国君的心志意识。”祁筑儿虽然很鄙夷这一点,但是无可否认,这一条铁律千百年来都不曾变过。
相对于祁筑儿的凝重,苏长亭却是轻松多了,只见他轻慢地摇摇头,笑着又道:“谁说人便一定要服从规定,规定皆是上位者用来约束下行者的,规矩本便是上位者根据大局与自身的权利需求而设定的,只要尊主成为了上位之人,任何规矩不都是信手捏来,随尊主左右?”
祁筑儿再深眉宇,心思更是沉到了深海之中。苏长亭见之,觉得约莫是点到厉害处了,便快刀斩乱麻,接着解释道:“尊主可知古来为何会出现造反之人?”
祁筑儿不答,似乎有了答案,又似乎等着苏长亭将答案说出。
“为了变革。”苏长亭用一种探讨的语气说着,“照理说,改革最安全稳妥的方法应当是上行下效,可往往上位之人因为自身目光短浅,或者为了既得利益而不愿开此先例,这个时候应时局变更的需求,便会出现所谓的造反者,也就是变革之人。”
苏长亭淡笑看着祁筑儿,眸中清清泉水,泠泠声响:“尊主既然早看不惯那陈规陋习,为何不做一回变革之人,将这流传了千百年的规矩扼杀于此,让它不能再祸及子孙后代?在下以为,尊主是拥有此等魄力的人。”
祁筑儿垂下了眸,沉着一张脸思索着,苏长亭的话已经说完,剩下的只能由祁筑儿自己决定,堂上忽的安静,唯有祁筑儿食指偶尔敲在扶手上的闷响声,让静谧的气氛显得凝重。
苏长亭并不着急,安然地等待着,他只是个提议者,最后的决策人只能是祁筑儿。
而他为何敢提此意见,只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他的言辞,几年后祁筑儿自己也会这么做,只不过要付出的代价更多一些罢了,上一世她不就是如此做的吗。
苏长亭眼眸下放,看着自己足前一寸地,他为祁筑儿出谋划策,除了因为他那封匿名信的确有利用祁筑儿的嫌疑,还因为与善水国未来的铁血国君有此交情,对他往后所设之路利处极大。
算算日子,挽晨也快要出生了。
堂外天井下交织的明暗光线更换了一种缠绵的时候,堂内祁筑儿忽的一掌拍在扶手上,发出脆响的同时,听见她喊道:“好!”
苏长亭抬头看去她,见她忽的笑得明艳,说道:“先夺皇位,再幽禁母皇,等到本座坐稳了国君的位置,废除那破规矩,一向重视君权不可违逆的母皇怕也只能咬牙受着了。”
一说完,祁筑儿笑得更是畅快,她站起身,很是得意,叫眼中颜色都灿若朝阳。
苏长亭微微颔首,微笑道:“尊主睿智。”
祁筑儿神色灿烂殊辉,听了苏长亭的客套赞美却也没有冲昏头脑,反而侧身一步,走到他的面前,见他抬头看来,便先是一手撑去他左边的扶手上,后又是一手撑去他右边扶手上。
她压低了身子,笑得殊色昳丽,直勾勾盯着苏长亭一双淡定的眸,饶是她如此轻薄的姿势竟也没有引起这人分毫的皱眉愁容。
祁筑儿心中一奇一赞,于是乎说道:“莫怪母皇总说大熙国人花花肠子最多,九曲十八弯的玲珑心思真能将人绕死其中。苏长亭你当是个中翘楚了,看着真是叫本座欢喜。”
她的眼睛里有狼的颜色,贪婪霸占,似乎想将她眼前的苏长亭据为己有一般,只是少了情感,太过冰冷,才叫人不会误以为善水国储君fēng_liú多情,前面要娶洛修竹,这会儿又爱上苏长亭了。
苏长亭默然一笑,没有一丝恼怒,反而眼露真诚地道:“在下这点智慧在尊主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尊主不见笑便罢了,在下实在不敢倨傲?”
祁筑儿听他这么说,泠然一笑,随即撤了双手,直起了身子,面对苏长亭的坦然,她也坦然地说道:“苏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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