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灶台,便让他们忙活自己的,不用理会她。环儿随长孙碧烟一路走来厨房的时候就很疑惑,小姐要下厨?
在长孙府,小姐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何能够做得出一道菜来?若是能做出来,那还是她家小姐吗,她都要怀疑是别人假冒的了。
而事实证明,在环儿眼里,她家小姐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因为桌上十道出自小姐的菜品,没有一道是有色彩的,也不对,其实还是有一种颜色的,清一色的黑。
比碳还要黑。
长孙碧烟沮丧,心道:“果然再聪明的人也有自己的弱项,上辈子从来没有煮过饭菜,这辈子原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就算不至于无师自通也大概能够做到一点就通,可是结果如此的令人扶额,真的很丢本太后的脸面啊。”
长孙碧烟拿着大勺子呆在了灶前,双目发怔地看着不远处那张木桌上,摆的工工整整的十碟黑菜。环儿于心不忍,扯了扯小姐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您有这份心,姑爷便必定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不必如此较真非要做出一道像样的菜来。”
一道厉光自眼底而起,长孙碧烟心里自然而然地将环儿的话曲解为“她较真了都做不出一道像样的菜来”这简直是对她本人的一种侮辱。
从小时候开始,她便被教习她读书的先生夸赞天资聪颖,别人背一天才能背下的东西,她只需一刻钟便能滚瓜烂熟,别人想了三日都不一定理解的政条律令,她通常半日便能领悟。
属于太后杜敏贤魂里的那抹倔强一旦被激起,便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可以压制下去的。从这日之后的很长时间,环儿再也不敢在小姐的面前说“算了”这个词。
而这一日直到黄昏时分,苏长亭心焦赶了回来,正愧疚自己必定让碧烟等了许久,哪知回到屋中却被告知少夫人还在厨房忙碌,还不能开饭。
苏长亭先是被碧烟为自己亲自下厨这股热情感动,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坐在厅中,撑着额,第五次不自不觉的睡过去又从梦里醒来后,他才惊恐地发现这股热情要不得,以后必须遏止。
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苏长亭清醒了一些,唤来了一个女婢:“去厨房看看,少夫人饭菜做的怎么样了。若是……若是还没有做好的话……便……哎,便再来告诉我吧。”
他感到十分为难,一是饥肠辘辘,二是不忍心打击碧烟。
而女婢匆匆来去带回的消息让他非常喜悦,因为碧烟终于做好了,在就寝时辰到来之前,终于在这温暖的深秋月夜里为他做好了一顿佳肴。
佳肴……
苏长亭看见桌上的饭菜时,深深觉得佳肴二字其实是一个很沉重,很不应该随便用的词。
长孙碧烟略微满意地看着环儿一脸菜色地将她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然后一脸温柔地看着苏长亭道:“夫君,叫你久等了,碧烟第一次下厨,还望夫君多多包涵。”
“不……不会……碧烟做的饭菜颜色……很是朴实无华……长亭看着便觉得……很喜欢,喜欢的紧。”苏长亭额上有些冷,一抹才发现竟然是出了冷汗。
环儿一旁恹恹的,显然精神被折磨得已经很不清醒了。
长孙碧烟与苏长亭相对而坐,中间是一桌近乎灰又带点特别的深绿的诡异颜色的“佳肴”,等苏长亭提着一口气说吃饭后,二人开始动筷。
长孙碧烟比较含蓄,等苏长亭吃了一口后,看了看他喜悦的脸色才开始动筷子,夹菜送入自己口中,一口菜咬下去,长孙碧烟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但凭着坚强的毅力,硬是咽了下去。
咽下去后,她还温柔地对苏长亭笑笑。
苏长亭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孙碧烟问道:“碧烟……若是吃不惯,可以叫厨子再做一桌的。”
“怎会吃不惯,夫君这是在说,碧烟做得很差劲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要梨花带雨的架势,她刚忍住了胃里的恶心,又要忍着心里的恶心,做出长孙碧烟的模样来迷惑苏长亭。
长孙碧烟深深的觉得,这一次若是不成功,绝对要换一个方式,否则,她迟早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没有做菜的天赋,一点都没有。她不应该倔起来便不听劝的,不应该不用午膳都要死命做出一桌“像样”的饭菜的。
因为事实证明,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例如她曾经对宫夕月的付出,再例如这一桌子的……菜。
“不会不会,碧烟用菜。”苏长亭连忙否认,然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长孙碧烟清楚地瞧见了他额上汗如雨下,那喉间的耸动就没停过,感情是咬都不咬,入了口中便直往肚里咽。
她心中十分佩服苏长亭对长孙碧烟的情深似海,甚至觉得连她当初对宫夕月的感情都比不过。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在吃自己的菜,吃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想:“若是有一个人如苏长亭一样对我,我便不会如此心狠手辣,为保自己而不择手段了吧。必定是会跟如此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生一双儿女,平平乐乐地过完一生。”
那一夜,深夜,苏府的主卧里热闹不已,两个主人都……腹泻了。
跑茅房跑到最后甚至是用爬的,第二日府里钱伯请了大夫来,开了药,二人服下,这才算是结束了痛苦而漫长的征途。
到了第三日,苏长亭已经能如常的准备去田阁老府上,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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