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吧。”
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但我镇定的说,“谢谢,还是不用了,我爸爸是牙医,牙医的孩子不能吃糖。”
少年笑了,“我爸爸也是牙医,他说会刷牙的孩子可以吃糖。”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又问,“你爸爸是牙医?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觉得他怀疑我骗他,就不服气的指了指那边人群的中心,“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我爸爸。”
他回过头来,“你是邱叔叔的女儿?”
我一下子发现说漏嘴,平时答应过妈妈,在外人面前要低调,就算见到爸爸也不好开口叫他的,但今天却奇怪了,在一个陌生的少年面前说错话。
我支支吾吾的,“额我有事先走了……”
于是,我落荒而逃,后来妈妈半天才找到我。我担心妈妈会怪我,但妈妈好像有心事,没有追问太多,我都没跟爸爸打个照面,就跟妈妈去了机场。
——这是一周前发生的事,写这段的时候,我和妈妈已经到了斯德哥尔摩。
是的,斯德哥尔摩,不是斯摩哥尔德,也不是斯哥摩尔德,我终于不会写错念错这五个字。妈妈说,我们也许会在这里生活很久。
这里比江城要冷很多,所以,从江城带过来的那颗糖,到现在还没化。
我希望它能陪我久一点,却不是因为害怕蛀牙。】
艾文迪合上笔记本,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半晌。
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从寄宿小学被接回家,参加邻居的聚会。
他想起那个眼巴巴望着一大盘子水果糖的小女孩。
要不是看这段尘封已久的文字,他甚至记不起,当时的自己还说了这么多话。
也许是那个小女孩的表情太过沉静,他都没工夫细看寿星长啥样。
那天之后,他回到寄宿小学,却时不时的想起那个惊鸿一瞥的小女孩。
——后来,她吃了自己给她的那颗糖吗?
艾小学霸在应对功课的闲暇之际,偶尔会想这个问题。他沉思的样子被当时包括沈琳、方太在内的一众小女生花痴的不行,总以为班长大人正在严肃的思考一道奥数压轴题……
从某方面来说,艾文迪的神经相当迟钝。
直到中学的某一天,他才忽然问老妈,“那个经常跟你打招呼的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
缪医生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她就是我们邻居,邱叔叔的女儿啊。”她心想,隔壁邱心婷对自家儿子的花痴劲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想不到儿子竟然这么……
——邱叔叔的女儿?
艾文迪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当天晚上,邱心婷拿着老妈做的冰淇淋过来,艾母虽然对邻居不太感冒,但毕竟也不好对小姑娘摆脸色,只得拿出正常长辈的态度。
奇怪的是,本应在楼上复习的艾文迪却破天荒的下楼来,跟邱心婷聊了几句。
这么多年过去,艾文迪就记得“邱叔叔的女儿”这六个字,对那女孩的样貌反而有些模糊,见到邱心婷,他有一刹那的失望,但还是礼貌的感谢了她的冰淇淋,并送了她一颗糖当做回礼。
当时的邱心婷,大喜过望的接过去了,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吃。
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要到如今,艾文迪才明白,那原来……是错位的齿轮。
浴室的水声停下来,也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放好笔记本,走了过去。
家乐披着浴袍,走出浴室吹头发,仿佛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思想斗争,她对艾文迪说,“好吧,我同意,牙牙可以吃糖,但是要约法三章,每天不能超过——”
下一秒,她已经被拥入某人温暖的怀中。
等待她的,是一个热辣的不眠之夜。
那种热度,足以穿越时空,融化20多年前一颗小小的水果糖。
而与此同时,牙牙在他的卧室小床上睡的正香,梦到了自己在宝贝笔记本的帮助下,再也不怕写作文啦。
醒来之后他会发现,其实这并无卵用,宝贝笔记本被粑粑征收了,藏在他找不到的角落里,以后他写作文还得靠自己。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会刷牙的孩子终于吃到了糖,甜甜的。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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