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桓之眼中怒火中烧,抬着望雪刃直指欧阳无过,“你对霜儿做了些什么?!”
欧阳无过勾唇一笑,“于桓之?呵呵,好眼力!”
“你——”于桓之勃然大怒,望雪刃似感受到这怒气,在他的指尖飞速旋转起来。
他正欲上前在欧阳无过身上搜出解药,南霜却伸手勾住他的手指,道:“桓公子,无事的。不过是散力粉。”
南霜伸出袖角,粉桃色的衣袍上,一摊滢滢粉末,“我方才拦下来了。”顿了顿,她又看向欧阳无过,“你想用我威胁桓公子,让他
带你下山?”
欧阳无过的目光猛地收紧,半晌一语不发。
于桓之素来厌恶欧阳无过,但此刻形式危急,多一人助力也好。他沉吟片刻,只道:“方才我于高空,只见,南,北,东南,下山的路已被封死,唯独东,西两个出口。赌一个。”
欧阳无过愕然望向于桓之,腰腹间伤口的剧痛让他说话也有些沙哑:“为何我赌?”
“布下计谋的是你爹,欧阳岳。”于桓之冷声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以哪条作为生路?”
东西两条路遥遥相望,相隔甚远,若选了一条,便决计没有回头的功夫和余地。
于桓之此刻让欧阳无过做的,无疑是一份生死抉择。
欧阳无过沉吟片刻,忽然苦笑起来:“我如何得知?虎毒尚不食子,欧阳岳他竟待我至此,以我做幌子,做诱饵,直至我身败名裂。”
于桓之却并不理会,他朝四周望去,见东边烟雾最浓,便抓起南霜的手,沉声道:“往东。东处烟浓,扰人视线,一般人不会选,应当是生路。”
又有几处炸药炸响,爆裂声声中,夹杂着人们如兽般的嘶吼,和浓重的血腥之气。
穆衍风带着萧满伊和一干人等退到一半,眼前忽然闪出一个身影,“穆公子,留步!”
穆衍风闻声,心中一沉,回头蹙眉道:“竟然是你。”
杜年年匆忙间亦不忘礼数,微微躬身,恳切道:“彼时公子与萧姑娘对年年有救命之恩,现下还望穆公子今日听年年一劝,莫走这条路。”
萧满伊皱了皱眉,急道:“可是那日我救你,分明就是你设下的计谋啊。我听衍风说了,你分明就是跟欧阳岳一伙的,此刻你来帮我们,我怎么信你?”
杜年年朝四周望了望,烟雾遮住天色,连时辰也无法得知,“计谋是计谋。恩情是恩情。更何况年年并非背叛主人,只是想依次补偿,日后可互不相欠。”杜年年说着又拱手,“还望穆公子相信年年。”
穆衍风皱起眉,回头瞧了一眼江蓝生,江蓝生点头道:“此时走哪条路都不过一拼。”
“那你说,走哪里?”穆衍风道。
“西面下山的路。”杜年年说,“我可为公子带路,若公子不相信年年,便是将我当作人质也无妨。”
于桓之,南霜和欧阳无过方走了半路,三个人却忽然同时将脚步顿住。下一刻,三人的身影同时向左一闪,没入浓雾之中。
“奇怪……”浓烈的雾气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储轻燕,“方才明明听见于桓之说要走东路,为何人却不见了?”
“不知道。”另一人接话道,“烟太浓,这三人顾着逃命,兴许走快了,我们再跟上瞧瞧。”
“嗯。”储轻燕答道,“走。”
直至脚步声消失,于桓之等人才从大树后绕出来。
欧阳无过神色冷峻,嘴里暗咒道:“这个贱/人,表面屈服于我,竟是那欧阳岳的走狗。”
南霜却说:“还好有她跟着你,我们才可将计就计骗过他们的眼线,走西边之路”
欧阳无过神情凝然,冷“哼”了一声,“此刻大家不过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生同亡。”
天已近晚,火红的晚霞染遍天际。猎猎的风声吹着山顶滚滚浓烟,而树木草丛间,却渗着一片凄寒。
西路为生路,然而却不是全无艰险可言。穆衍风一干人等下山,路遇伏击无数,直至山间破庙,只剩了流云庄七八名弟子,以及穆衍风,萧满伊,江蓝生和丁蕊四人。
从方才伏击他们的人来看,对方的势力已远远超出穆衍风的想象。除了新暮雪宫和万鸿阁在为欧阳岳效命,另外储轻燕所属的苍梧派,苗香所属的青衫宫,亦与欧阳岳结盟。
穆衍风不是没有想过要硬碰硬。山顶若未埋炸药,他们尚且有得一拼,可如今,流云庄以及其他武林门派死伤无数,个个如惊弓之鸟,要与欧阳岳极其属下拼命,无异于以卵击石。
待到了林间破庙,几个重伤弟子已无法前行,众人相商,决计休憩片刻,再趁着夜色逃离。
晚间新月如勾,即便在隐秘的山间,也隐隐能问道山上硝烟的味道。
天更晚的时候起风了,吹着天边云层舒卷,将月亮遮了又露,一场春雨即来。
廊檐打水,淅淅沥沥。穆衍风见着萧满伊将自己的裙摆撕成条状,又寻了个破罐子结了水,替几个流云庄的弟子清洗了伤口,再细细包扎。
江蓝生倒是神色自得地坐在另一端的草垛子旁,丁蕊坐在他的另一侧,一语不发。
方才在山顶上,是花魔教的人齐齐用花魔粉帮流云庄挡了敌手的袭击,争取到了逃亡的时间,否则此刻,即便穆衍风可以凭着一己之力脱身,面对众多的敌人,他也无法保全萧满伊的安慰。
可如此做的代价,便是花魔教的人,除了丁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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