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咳了咳,此时此刻他在曼谷的医院里,手术的麻醉剂刚退效不久,这个一直待在病床上的男人悠悠转醒,接受了医生简单的检查后,前来探望的千赖才被允许进入病房。
无菌病房,这个男人伤的很重。
千赖带来的消息包括一段视频,截自youtube,上传自私人手机拍摄的画面,穆的另一名属下在该网站的服务器屏蔽了此段讯息之前翻录下来。
炸弹的爆破在烟火之后,美丽炫目与残酷的杀戮并进,是穆所熟悉的风格。
她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他清醒时,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即使,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没有偷盗者被捕的消息,很好,穆安下心来,继续另一件事。
“蒙拉……”
首领只说了两个字,他很虚弱,一时半会儿再发不出声音来,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千赖,自然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毕恭毕敬地回答:“蒙拉家的大少爷会亲自来谢罪。”
穆点点头。
千赖看着这个面白如纸的男人,垂下了眼帘,掩盖了方才油然升出的一丝古怪的情绪。千赖并没有把蒙拉家大少爷的另一番话全数如实转告给首领,而是跳过了这一块,继续,征询:“他们的二少爷,照杀不误?”
跳过的这一块之中包括,沙玛,也包括,蒙拉家大少爷的女儿。
闻言,穆依旧,点头。
“那……沙玛呢?他是蒙拉家二少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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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赖当夜就离开曼谷。他并没有赶回金三角的本营,而是去了位于清盛县——金三角泰国一侧的营部。本营是罂粟的种植区、提炼、贩运和走私的枢纽,而清盛县,长期以来一直是关押私刑犯人的地方。
沙玛就关押在此。首领在这里便意味着法律,而这个少年触犯了“死律”,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那样的姐姐。
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沙玛的手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只有在进食与上厕所的时候才会被允许解开。守卫们私下里惯性的酷刑已经令这个原本俊秀的孩子失去了完美的面貌,同时,也没日没夜地滋长着他内心的仇恨。
这是一匹被蒙蔽了眼睛的、被暂时束缚住了的狼。千赖看出了他的利用价值。而千赖,这个从来不受重用的男人,也已经渐渐铺展开了属于他自己的网。
薄透锋利的刀片,千赖要这个少年将它含在嘴里。
他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自己好自为之。”
19 残酷
沙玛被蒙着眼睛,他不知道这个覆在自己耳边,声音低沉的人到底是谁,但沙玛能确定,他在帮自己。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信任。
那又是谁要害他?
自然是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虽然少年年幼的心无法明了阴险狡诈的首领为何不在他被捕时就结果了他的命,反而要留到现在,并一直持续着私刑的折磨。但他从未怀疑,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厄运,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刀片平展地躺在舌面上,稍一动作便会划破自己的舌。味蕾感受着刀锋的冰冷与坚硬,沙玛在黑暗中小幅度点点头。
千赖看着这个少年,他和他姐姐可真像,执着于死理,爱的便一直爱,恨的也一辈子恨下去。
不让人窥伺到真面目的男人离开时,空荡的回声响彻牢房四壁,伴随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声,以及,牢门关上的声音,之后,一切都重新恢复了静止。
接下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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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的空间再度响起人声的时候,沙玛知道,厄运又一次降临了。果然,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停在了沙玛面前。眼上的黑布被扯落,牢房内本就昏暗,沙玛并不需要很长时间适应光线。很快看清,自己面前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为沙玛松绑,另一个人戏谑地拍拍他皮开肉绽的脸颊,“走,送你上路。”话音一落便联合第三人,将沙玛从地上架起来。
机会来了,沙玛借力使力地站直,手反扣在那人还来不及从他肩上拿开的手,柔软的舌卷着刀片,轻轻地将刀锋泌出唇瓣。
对准那人的颈动脉,一划。
瞬间,血液喷溅。
滚烫的血珠喷在沙玛冰冷的脸上,被困在牢笼中多日的心在杀戮的欢快淋漓之中,奇异地感受到一丝快慰。
沙玛轻笑,眼中弥漫着不屑,不知是那个男人是太小瞧了自己还是如何,派过来的这三个人都并非沙玛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顶尖高手,第二个人见同僚立即捂住脖子跌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抽搐,情急之下掏出枪,枪口对着沙玛,沙玛回身便捏住此人的手腕,集藏了多日的力量有了发泄的管道,少年的力气大到区区一秒钟,便捏碎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健壮的男人的手骨。
“咔嚓——”骨头清脆地裂响,男人受伤的野兽般痛呼。枪从这人手中脱落,垂直落向地面,沙玛俯下身去,稳稳接住。扳机的孔正套在食指上,沙玛手指一转,便将枪柄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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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毕竟是三对一,沙玛正准备去应付第三个人的时候,眼前忽的闪过一片阴影,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滞住了动作,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来——这个人举着枪站在沙玛的面前,与沙玛相隔一条手臂的长度,而枪口则空出半个指节的距离,对着沙玛的眉心。
这个男人示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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