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红脸啐道;“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她担心的岂止是高昀,她惦记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每晚都能梦见傅家走失的那些人。
傅书言日日过王府,英亲王府的侍卫都熟悉,看见跟在马下的傅府下人,赶紧打开府门,傅书言进府门,前院下马,把马交给家人,跟知儿往中门走。
傅书言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地迈步进中门,门上当值的婆子拦住她,“公子,内宅都是王府女眷待的地,外男不得入内,公子要找哪位,老婆子为公子往里通传。”
傅书言身后的知儿噗嗤笑了,“这位妈妈,你好好看看,这位公子是谁?”
那个妈妈端详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奴婢真该死,没认出七姑娘,还以为哪位公子不知道路,走错了道,误闯内宅。”
傅书言主仆二人笑着进了中门,来到王妃上房,傅书琴见了,也唬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知儿得意地道:“方才,二门上的婆子硬是没认出来姑娘来,拦着半天不让进门。”
傅书琴笑道;“这身打扮,连我差点没认出来。”
知儿挎着个包袱,里面带了几套姑娘临时换的衣裳,傅书言到碧纱橱后更衣,脱下男装,换上胡服,方便习武。
傅书言换好衣裳出来时,傅书琴早已换上短衣,等在外屋,她一出来,两人往花园走,傅书琴道;“妹妹今日比往日来得晚。”
傅书言便把看见高昀的事说了,傅书琴听了,替妹妹高兴,她知道妹妹喜欢高昀,嘴上不说,心里放不下。
今儿傅书言跟高昀说话耽搁了,姊妹刚到花园,一个媳妇引着关五娘到了。
跟关五娘学武,关五娘是个一丝不苟之人,有时一个动作要练很多遍,直到没有一点瑕疵为止,严师出高徒,姊妹俩没有怨言,反倒勤学苦练,不肯懈怠。
傅书言晚间从英亲王府回来,意外大奶奶江氏从娘家回来,坐在老太太屋里,跟太太姑娘们互叙别后的情况。
江氏听说婆母殁了,换上孝服,由三奶奶吕嫱和姑娘们陪着,先去供奉祖宗牌位的佛堂,朝着大太太陈氏的牌位叩头,哭了一场,后悔自己回来晚了,没有赶上给婆母守灵,众人把她连搀连架劝回老太太屋里。
傅老太太劝道;“孩子,非常时期,没有法子,你婆母要强一辈子,最后这样死法,令人敬佩,想开些,我们这些人还要过日子,大房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你打起精神来,等明华回来。”
江氏一直想开口问,不好意思,鼓起勇气道:“明华还没信吗?”
傅老太太道;“你三叔派人四处打听,户部组织各州府县户籍的官员把所辖州县的人口重新核实,难民陆续归家,大概不久各家各户失散的人就都能有消息。”
傅书言宫里的学堂没开课,先把女红和古琴放一边,一心跟关五娘学骑射和功夫。
深秋,英亲王府的后花园百花凋零,梧桐树叶枯黄,下人刚刚扫过,秋风刮过,落叶如雨,青石板地又铺就一层金黄。
傅书言练完一套剑法,收势站稳,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乌发上,傅书言从发间取下落叶,感慨,‘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男人略重的脚步,踏着甬道上落叶走来,脚步似乎有些沉重,英亲王高恪走进花园月洞门,不远处,一块空地间,金秋里,两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姊妹,秋日下舞剑,轻容纱衣飘扬,美如画卷。
英亲王高恪放慢了脚步,脸色阴郁,傅书琴转头,看见他,对妹妹傅书言说了句,“你姐夫回来了。”
二人收剑,英亲王走到跟前,看一眼傅书言,眼底情绪复杂,目光落在姐姐傅书琴的脸上,傅书琴舞剑,鼻尖出了一层细汗,小脸腮晕潮红,粉光若腻,若往日英亲王高恪定然心生爱慕,今日胸中被朝堂的事压得高兴不起来。
高恪目光留恋地从妻子面上滑过,看向妻妹,沉沉的声音道;“言妹妹,有个不好的消息,我想该告诉你。”
傅书言今日觉得姐夫的神色不对,姐夫平时对她特别温和,像对待亲妹妹一样,极少这样严肃,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高恪抿了抿唇,道;“太子和太孙投敌了。”
傅书言似乎没听清姐夫说的是什么,高恪又重复了一遍,“东宫太子和太孙投敌了,靳关战役,太子兵败,慌不择路,往大漠逃命,被北夷的另一支目色人俘获,带到大漠龙庭,现在皇帝接到太子亲笔书信,太子已受封夷人北乡侯,太子降了北夷,对北夷称臣,对我泱泱大国是极大的侮辱,皇帝震怒,当场撕毁了书信,大骂太子,当即要翰林院韩大人回一封书信,送到北夷,跟太子断绝父子关系,命他回朝廷戴罪。”
傅书言和傅书琴姊妹俩听傻了,叛国降敌,这是诛灭九族的重罪,诛灭九族不能了,皇家不能自断腕,可是东宫里的人,在劫难逃。
傅书琴看妹妹脸色煞白,愣愣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这真是祸从天降。
许久,傅书言问;“皇帝怎样处置东宫之人。”
高恪轻轻地吁了口气,“软禁。”
傅书言明知道结果,从高恪嘴里说出来,她犹自不敢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
我朝对夷人这场仗,皇子们都立有赫赫战功,英亲王护驾有功,郑亲王、荣亲王、理亲王招募兵马,勤王救驾战功卓著,唯有太子一支通敌叛国,皇帝焉能不气,割断父子亲情。
东宫的覆灭,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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